“我没伤到啊。”
却不知道语气里的心虚出卖了他。
“你的意思是,我看错了。”江应浔站在他的身后,稳住他的身体将他扶了起来。
南有岁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腰腹处传来接触到清凉的感觉,后面的话全部被截了回去。
江应浔不容分说地掀起了他的上衣,一片淤青闯入他的视野之中,已经变成了块块深紫色。他抿着唇,一时没有说话。
“哥哥你生气了?”南有岁站在那里,声音低到近乎是气音。
“我为什么要生气。”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把他的衣服放了下来,旋即脚步转了个方向出了卧室门,没过几分钟,他提着医药箱进来。
“只是看起来吓人,其实不是很疼,医务室的老师都说了没关系,我没那么脆弱的。”
“趴到床上去。”江应浔说道。
“现,现在吗?”南有岁迟钝地问道。
“嗯,不然呢?”
南有岁只把上半身放倒在床上,他的脸侧压着,这样的姿势让他不方便看见身后的景象,于是转换了好几次头朝向的地方,最终也没找到适合的姿势。
“这样趴着不难受吗。”江应浔又把手里的药物都放到了一旁,双臂轻松地将他抱了起来,避开了有伤口的地方,让他整个人都趴在床上,还给了他一个枕头,防止他的脖子会难受。
南有岁抱住枕头,头发有些乱,他想微微撑起上半身和江应浔说话,却发现这样只会使腰腹更疼,便老老实实地趴着了。
“我和我同桌,就是明洋,还有3班的几个人一起去打了篮球,不小心伤到了。”南有岁抿了下唇,继续说道:“打篮球应该很容易磕碰到吧,哥哥你有没有也受伤过?”
指腹游走在淤青的周围皮肤,力度把握在刚刚好的范围内,打圈按摩的方式可以起到消淤的作用。
“嘶——”南有岁咬着自己的下唇,从齿间挤出一个字,“疼。”
“现在知道疼了。”
“只是刚刚那一下有点疼,现在又好了。”声音闷闷的,南有岁的半张脸都埋在了枕头里。
一截白皙的腰上出现突兀又心惊的伤口,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心疼,江应浔帮他敷上了冰袋,冰凉的触感似乎从指间一直传到血管。
看着那块淤青,江应浔感觉自己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疼痛。
静默间,南有岁找着话题,他提出自己的疑问:“哥哥你那会不是没戴眼镜吗,怎么看见的。”
“眼镜度数不高,不戴的话能看清楚。”江应浔坐在他的身旁,静静地看着他露出来的小半个侧脸,“你送给我的眼镜,这么快就忘记了。”
南有岁的视角只能看见面前的白墙,他嘴巴张开了一点,陷入了思考。
“可是我只负责送给你,又不负责给你配眼镜。”南有岁无情地说出这句话,但他的表情很纯粹,确实是很认真地在做回答。
江应浔将冰袋翻了个面,下意识想摸一下南有岁的头发,却在还剩下一点距离的时候又收回了手,淡淡地说道:“说不过你。”
当时把自己压岁钱收得牢牢的南有岁,在看到班上的其他小学生都陆续戴上眼镜的时候,他很是好奇为什么大家都要带这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于是他就去问了江应浔,“哥哥为什么你不戴那个东西,就是放在眼睛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