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班上的同学啊,这大雨天的,人真是不错,叫什么啊。”
“不是班里的同学,就是陌生人,我也……不认识他。”没来由地,南有岁心脏有一秒的不适感。
“那你下次可要谢谢人家,到这里还挺远的,又还是不认识的路人,而且看这回去的路也不好走啊。”
“嗯。”南有岁点点头,其实根本不知道对方的联系方式。
好在他知道了名字,总归是好找到的。
爸爸想坐在副驾的时候却被妈妈踹了一脚,“坐什么坐,这是留给岁宝的位置,你去后面坐着,不然我都没法和我们家宝贝聊天了。”
“疼死了,岁宝你说说你妈妈,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踹啊。”
南有岁笑得差点没站稳,他带着吐槽意味说道:“爸,妈,你们好幼稚啊,我真的饿了,想吃饭。”
“长大了翅膀硬了,说我们幼稚,你才是小屁孩。”妈妈无差别攻击,轻轻地拧着南有岁的耳朵。
车内放着爸妈年代爱听的歌曲,听得次数多了南有岁都能不自觉哼了出来,放在旁边的薄荷糖盒身流转着灯光,南有岁拿起拆开了包装,吃了一颗薄荷糖,薄荷的清香味冲击着口腔。
那个叫江应浔的人是很好,但好得有点过分了,况且他看起来还是冷冷的气质,不像是会主动帮别人的性格。
送自己回校门口,把最后一盒薄荷糖送给自己,还一直用晦暗不明的眼神盯着自己。
一种念头在体内扩散着,突然膝盖处碰到了什么东西,打断了他的思绪,黑暗中他弯下一点身体,伸出一只手臂寻找“罪魁祸首”,最终发现是车前的抽屉坏掉了,里面放着叠放整齐的文件,显然他对这些文件不感兴趣,目光被一本厚厚的相册吸引住。
抽了出来,打开车内暖光灯,从第一页翻起,没做好准备就看见了很小时候的自己,很新奇。
“妈妈,照片上的我为什么一直在睡觉。”翻了两三页都是这样,都没几张睁开眼睛的。
“别提了,那还不是因为你天天就知道睡觉,吓得我跟你爸啊都不敢大声喘气,而且你小时候身体也不好,动不动就要去医院,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住院过两三次呢。”
“还好我现在身体不错。”抽离出小时候的自己,南有岁像客观的旁听者点评着。
往后面翻了好几页,有张照片不是单人而是双人的,背景是暴雪天,时间是傍晚,温馨的灯光照耀在雪人身上,映射在两个小孩的脸上和衣服上,南有岁指着其中一个小孩说道:“这个是我,我能看出来,旁边这个呢,我似乎有点印象,但是想不起来。”
“我来看看。”等绿灯路口,妈妈凑过来一起看,思索了一会儿她想起来了,“除夕偶遇的一个小孩儿,当时你还非要缠在他后面和他一起玩,后来的话,好像你们幼儿园还是一个班级的,不过没几天你就转走了。”
“这样啊。”单独地把这张照片拿了出来,南有岁翻到反面,一如既往是落款时间,不过很久远了,他当然记不得具体的事情。
只是照片上的另一个小孩儿越看越像帮忙撑伞送他过来的江应浔。
结合他所顾虑的那些异常,刨根究底的想法在心底蔓延,南有岁凑上去看,没抱什么希望地问妈妈,“妈妈,你还能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吗?”
“这我哪里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后来去了别的幼儿园,毕业照都没留下,更找不着了。”
有些失落,南有岁把相册放了回去,转而给朋友发消息,问他们谁有江应浔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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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不想写if线的,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写了,就当是平行世界的另一个故事,最多两三章就写完。
番外二:相恋
关系网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它能把有的没的全部带到身边,南有岁加上了江应浔的微信,给他转了薄荷糖的钱,表述了几句感谢,问他什么时候有空想请他吃顿饭。
但对方没有接收,也没答应请饭的这件事情,只说了“不用谢”三个字。
一瞬间就把本就不近的距离拉得更远,他们又变成了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关系,至于那张除夕夜的相片,南有岁越想越觉得一切应该都是他的错觉。
夏季在无数场大雨中流转而过,不经意的相遇宛如平滑的链条上出现了某个卡扣,时间本应这样一如既往地流逝,但——
对于某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要么永远不会联系,消失在人际网中,要么见了一次面后,再八竿子打不着的场合都会相遇,或者是从他人的口中听见对方的名字,又或者会从哪里看见有关对方的信息。
很显然,江应浔是后者。
十月份正处秋季的尾巴,参加社团内活动聚餐的时候,很巧地,他的座位对面就是江应浔,不巧是的,持续了三个多小时的晚饭,他们没有对话过,连眼神都很少触碰。
十二月份落了雪,南有岁赶着时间去画室,楼梯转角他撞到正从上一层下来的江应浔身上,匆忙说了抱歉直到跑了好一段距离他才反应过来,回头一看背影早就消失了,他背着画架从最近的窗户望过去,一眼就捕捉到了身影。
还真是……
二月初,临近除夕,爸爸妈妈好兴致地费了很多功夫在房屋里添置新年装饰,每一扇窗户和门都不落下,客厅里摆放着红包灯笼树灯,南有岁不习惯它的存在,每次路过都要被撞一下。
“再撞下去,树没坏,人倒是要撞傻了。”妈妈嘴上打趣他,却还是给树灯挪到了偏僻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