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座那侧的玻璃被叩响,窗户里出现了一张脸,贴了一半的假睫毛快要扑在玻璃上,把他彻底吓哑了。
王洁的声音隔着玻璃,闷闷的,在问他们怎么不下车。
姜清昼坐了一会,熄了火:“到了。”
轰趴馆所在的位置偏远不算,外立面看起来凄苦得跟于丛藏不住的脸色差不多,他听见救命一样的开锁声,扒拉着车门出去,路过门口时还扶正了被风吹歪的易拉宝。
姜清昼脸上没表情,心里仿佛程序自动运作,思考着于丛情绪的变化。
王洁也若有所思,望着被于丛带上的别墅大门,碰了碰姜清昼的胳膊:“诶。”
“干嘛?”
“你怎么带于丛啊?”王洁好奇地看他。
姜清昼顿了顿,没说话。
王洁大概接收到了从旁边传来的纳闷,不太确定地问:“那个…你喜欢他啊?”
姜清昼没什么反应地瞥她,隔了一会才反问:“明显吗?”
王洁傻了:“啊?”
“……什么意思?”姜清昼皱着眉。
“不明显。”王洁恍然大悟般打量他,眼神逐渐变得有点诡异:“一点都不明显,要不是桑蕤给我说,我一点都没感觉。”
姜清昼一反常态地有点茫然:“他说什么了?”
“他说你孔雀开屏,自己开车是骚包,让我注意下你副驾驶坐的人,就行了。”王洁为扒车窗的行为做出了简单的解释,“是于丛啊?”
姜清昼远远看着那扇酒红色大门缓缓合上,啊了一声,说话有点慢:“不可以吗?”
他思绪还有点乱,天空中有小小的飞机,划过时发出嘈杂的动静,如同一场纷乱的大雨。
“可以啊。”王洁愣了,眼神挪来挪去,看看他,看看车,又看看已经关上的大门:“只是没想到啊,不过这么一想,你好像天天跟人待在一起。”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算是某种重要的信号。
“但是也没你这样的。”王洁话锋一转,“我印象里你就是老是让人给你打工,天天跑画室,谁谈恋爱来画室啊?”
姜清昼没接话,锁了车,往里走。
“我印象里他都在跑腿啊。”王洁跟着他,“你这我怎么猜得到啊?不过我感觉他天天跟你屁股后面怎么感觉是被迫的?你给他说了吗?”
“别说了。”姜清昼难得叹口气,语气有些疲惫。
王洁还张着嘴,许久都没想明白:“说什么?你们到什么阶段了啊?我能知道吗?”
“不能。”姜清昼说完,拉住大门的把手,但没用力:“你也别和别人说。”
王洁被他突如其来的严肃震住,过了会,在嘴边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噤了声。
于丛很没有存在感地呆在角落里,周围是红彤彤绿油油的圣诞布置,玩游戏机的、弄烤串的、打麻将的、摆弄话筒的人四下流窜,没人在意这点微妙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