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斯年将血星阑送进了药池里,灵气沉进他的静脉里,稍微替他整理了一下混乱的灵力。血星阑的灵力和魔气都不排斥他,不像紫苏的灵力一进入经脉,会引起那样大的反应。或许,和他契约的那一柄剑有关系,可那柄剑终究是把魔剑,它究竟有何意图。给血星阑喂了药,季斯年盘膝坐在池边,将神识沉入了自己的气海里。气海里的元婴小人一脸严肃的抱着一柄剑,那是他本命灵剑的剑影。不……季斯年迟疑片刻,看着剑上流动的血纹,觉得,或许他叫做本命魔剑比较合适。季斯年试探着操控了一下这把魔剑,不管是灵力的灌入和提取,甚至是剑意的流动,都十分的顺畅。任由谁来看都会觉得这柄剑已经和他人剑合一,如指臂使,丝毫看不出来才契约它不过一夜而已。这绝不是一柄剑能够装出来的。季斯年沉默了片刻,认命般的叹了口气,退出自己的气海。他左手掐着剑诀,剑意在指尖闪烁,然后点在了自己丹田处。银色的剑意没入气海,交织出符文,落到了元婴的手上。元婴手中长剑微微一颤,却没有丝毫反抗的任由符文通过元婴的手将其锁住。于此同时,季斯年玉白的手腕上显露出一道红色的剑纹,剑纹如血一般流动,却有银色的剑意具现化成银色封印符文,围绕着剑纹,将它困在手腕处。与此同时,血星阑神魂深处的锁链上,银色的剑意缓缓交织成型,靠在锁链上,一同缠在了长剑之上。好熟悉又好奇怪的感觉……血星阑缓缓恢复了意识。四肢百骸传来连绵不绝的疼痛,他却半点不放在心上,反而感觉本体舒服至极。他本体剑身舒服的想翻个身,翻……嗯?血星阑彻底清醒了过来。怎么回事?怎么连翻身都翻不了了?血星阑沉入视海一看,小剑鞘的剑意将他缠得死死的。日后这封印,可不是像之前一样,他想撕就能撕的了。在撕封印之前,必须得先攻击小剑鞘。血星阑啧了一声,不但没有半点不愿,反而微微翘起了唇角。这也太爱撒娇了,刚刚契约好,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缠上来了?翻不了身就不翻吧,反正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大半。小剑鞘只会拥有他一把剑,也会乖巧的缠在他身边,和当年在塔里没有多大的区别。微凉的夜风拂过脸颊,血星阑睫毛微颤,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发现他正被泡在落云峰的药池里面,季斯年盘腿坐在池边,双眼微合。血星阑主动靠过去,将脸靠在了他的膝盖上,鼻尖嗅着熟悉的味道,无比安心。季斯年感觉到了膝上的重量,一睁眼,对上了血星阑乖巧的双眸:“身体感觉如何?”血星阑下意识便想说已经无事了,可他眸光微闪,撒娇似地呢喃道:“师尊,好疼哦~”季斯年伸手,动作轻柔的揉了揉他的头:“为师找到救你的办法了,明日便带你同木麒麟去万木阁求药。”木麒麟?听到这个名字,血星阑乖巧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求药?他肯给我药?”能让季斯年用上求字的,必然不是普通的药,木麒麟被他按着揍,现在肯轻易给药?血星阑警惕的抓住季斯年的袖袍问道:“他提了什么要求?你答应了什么?”季斯年看着警惕慌张的血星阑,解释道:“不过收他在落云峰做个客居弟子,传授他剑道,待他学成自会离开。”血星阑双眸戾气横生,几乎快抑制不住内心的杀意,声音压的极低,凶巴巴的说道:“我不许!师尊,你说过你只要我的。”听到血星阑压低后略显沙哑的声音,季斯年觉得他像只被侵犯了领地的小兽,炸着毛呲着牙发出凶狠的低吼。他记得自己这个弟子过去生存的极为艰难,被利用被虐待被抛弃,因为封印脑袋又出了点问题,整日担心自己不要他。季斯年心底怜惜,将混元果的事情告诉了他。又劝血星阑道:“你自然是为师最重要的弟子,客居弟子与为师没有师徒关系,你实在无需与他较劲。”血星阑哪里听得进半句好言相劝,一心只惦记着自己的剑鞘,又要被人抢走了,怒火止不住的往外涌。“那也不可以!师尊分明已经有我了,为何还要传授别人剑道,这伤又不打紧,我不治就是了!”“血星阑!”听到血星阑任性的话,季斯年有些动怒了,“本尊只当你受伤脑子不清醒,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他一袖子拂开了血星阑,语气微凉:“你自己好生清醒清醒再说。”他转身便离开了药池,是他对血星阑纵容太过,居然让他胡闹到连自己的性命也不当一回事。血星阑第一次见季斯年对他动怒,趴在池边神情怔然,旋即缓缓的捏紧了拳头,说不清是委屈还是愤怒。“一个外人而已,你居然因为他和我生气。”季斯年离开药池不远,心中便有几分后悔了。血星阑年龄还小,又缺乏教导,全凭一身的兽性与本能行事,他为人师尊,理应多加劝导才是,又何必与他生气。他现在不过是害怕自己再次被抛弃的不安而已,自己这样转身就走,恐怕会伤到那孩子的心。季斯年正迟疑着自己要不要回去,门外便传来了略微沉重的脚步声。“师尊……”少年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带着几分委屈,撩拨着季斯年本就有些后悔的心。血星阑赤着双脚站在门口,低着头,一副想进来又不敢进来的样子,一双红眸怯怯的看着他。沾了水的黑发乖巧的贴在他脸上,衬着少年苍白的脸色脆弱又易碎。他身子在微微发抖,手撑在门框上,似乎是站着就已经拼尽全力了。“师尊……我错了。”少年有些焦灼的道歉。下一刻,他似乎已经耗费了所有的体力,双腿一软就往旁边栽下去。:()剑鞘变成人后,剑找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