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羽深吸一口气,祭出灵舟,小心翼翼地问道。“季师叔,血师弟,要不你们二位先去船上房间里休息一下,我让各位师弟师妹动作快些收拾东西,咱们早点出发。”“不着急,你们去忙你们的。”季无忧冷笑一声,“我和师侄好好说说话。”尤羽:……这个氛围,他哪里敢走?仙尊信任他,将事情都交给他了,他要走了,这两人斗出个什么事情来,不管伤了谁,都是他的责任。于是他干笑两声:“外面那几个师弟师妹就能够收尾了,用不着我去,我在这里陪陪季师叔和血师弟。”血星阑还沉浸在被丢下来的烦躁当中,见季无忧主动送上门来,嗤笑一声。“你想聊什么。”他嗤笑一声,语气玩味讥诮,“聊聊你没有金灵根,还妄想做剑修?”与此同时,他早就准备好的那缕煞气,悄悄地没入了季无忧的身体里。季无忧原本就因为血星阑的灵根一事怒火冲天,现在又被血星阑嘲讽刺激到痛点,他脑海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嗡的一声,断了。煞气轻而易举的就将他压在内心深处的猜疑和恶念不断地翻了出来。【季斯年他就是偏爱天赋好的血星阑,看不起我的三灵根。】【季斯年嫉妒我受父亲宠爱,父亲飞升后不久他就把我送去奎木峰,父亲留下来的遗产我也没拿到多少,季斯年一定私吞了不少。】【现在又来了一个血星阑,说不定季斯年就是打算日后将落云峰传给血星阑这个外人。】【血星阑一露面就抢了我的精金,处处与我作对,日后必定还会再分掉季斯年手里的资源,那都是我的!】【要是血星阑死了,我还是落云峰唯一的传人,天赋再高,没命了也是废物。】季无忧双目赤红,从腰间抽出软剑:“血星阑,你找死!”血星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半点不将他放在眼里。一条白绫从侧面飞出,卷住季无忧持剑的手,白绫上灵光湛湛,明明只锁住了季无忧的手,却将季无忧整个人定在了原地。“季师叔。”尤羽沉声道,“不可伤人,血师弟,你也说得过头了些。”借着季无忧精神防线崩溃,用煞气将他记忆翻了个底朝天的血星阑冷哼一声,引爆了那缕煞气。季无忧的记忆里,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在他记忆中,他出生起,季斯年就一直是他兄长。那个所谓的父亲,却常年戴着面具,看不出模样。简直浪费了他好不容易抽出来的这一缕煞气。煞气一炸,季无忧灵力一阵沸腾,然后砰的一声晕了过去。“季师叔情绪起伏太大,小心走火入魔,给季师叔喂颗清心丹,带他去房间休息。”尤羽叮嘱完别的弟子,拧着眉头看了眼血星阑。再这样下去,这一路就别想安宁了。“血师弟,借一步说话。”血星阑眼角一挑,意思非常明确,凭什么听他的?尤羽额角青筋突起,最后还是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血师弟想不想知道浮光仙尊的事?我给你讲讲。”血星阑眸光微动,下巴一抬:“走。”尤羽:……得,都是大爷,他都得供着。尤羽组织了半天语言,才轻声道:“血师弟,你可知道,季师叔是仙尊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有我,我才是他最亲近的人。”血星阑眉宇间夹杂着几分躁意。那个假弟弟不过是骗子的儿子。尤羽嘴角一抽,接着问:“寒剑仙尊飞升后,他二人相依为命十几年,感情十分深厚,血师弟,你才入门几日?”血星阑眼中杀意森然:“我与他可不仅仅这几日情分,季无忧算什么东西。”他们在暗无天日的镇魔塔里一起度过了万年时光,若不是小剑鞘灵智懵懂时被人偷走,如今又怎么会不认得他?尤羽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现在在仙尊心中季师叔的地位你也无法否认吧?你如此与季师叔针锋相对,仙尊必然会不开心,搞不好,还会影响你和仙尊的情分。”他还记得血星阑在浮光仙尊面前乖巧的样子,深知打蛇打七寸。血星阑当然清楚这些,要不是顾忌小剑鞘,他早就把季无忧杀了。但……小剑鞘会难受吧。片刻后血星阑问道:“季无忧死了,他会哭吗?”尤羽脑海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仙尊会为季无忧哭吗?他想起季斯年冷清的面容默默打了一个寒战,绝无此种可能!不过他现在十分肯定地对血星阑说:“会的。”血星阑思绪缓缓飘到了镇魔塔内。在他第一次发现他的剑鞘生出了灵智的时候,便是听见了细细的抽泣声。它说:“好黑。”于是他用魔族的鳞片为灯台,魔丹为燃料,给他的小剑鞘点燃了一盏长明灯。它怕黑,怕魔族,怕疼,每次害怕,就小声的抽泣,弱弱的声音,听得他剑体疼痛,焦灼不已。他知道尤羽说的假话,小剑鞘长大了,不会再那样哭泣,但他也明白,小剑鞘会难受。杀了季无忧,小剑鞘会难受,还会一直记得季无忧的好,只有让季无忧活着,才能让小剑鞘一点点对他失望。对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小剑鞘找回记忆,到那时候杀季无忧,才是合适的时候。尤羽见他出神,小声地喊道:“血师弟?”血星阑嗤笑一声:“我知道了。”与其在季无忧这里浪费心思,不如抓紧恢复实力,免得下次又被小剑鞘丢下。血星阑转身上了灵舟,只留下一个满脸莫名其妙的尤羽在原地。这小祖宗算是答应他了还是没答应他?:()剑鞘变成人后,剑找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