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这一番操作过后,京城里一时间涌现出了大量粮食,几乎每个粮商的手里,都出现了堆积如山的粮食。正当这些粮商准备大捞一笔的时候,却发现原先的买家都在等待观望了。粮商们赶紧让人联系先前的买家,得到的回复是先等等看,这一变故让所有粮商都预感到事情不妙。果不其然,伴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外地的购粮车队,也陆陆续续归来,飞涨的粮价瞬间就被打回了原型,从十五两的供不应求,到十两的开仓甩卖,再到五两的无人问津。只用了短短三天时间,京城里的粮价就跌破了原先的价格,最终在一两银子一担的时候才稳定了下来。这些日子京城粮商和那些灾民一般,大家都陷入到了一片哀嚎,那些跟着炒粮价的人也没好到哪去,粮商还有仓库存放,他们却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手里的粮食发霉。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陆离,此时正在纳川楼中悠闲的书写着接下来的计划。今天上午一早高湛就过来向他汇报了这些天京城的新闻。“陆哥今天粮食价格刚跌破一两银子了,我们要不要再等等?”“价格差不多了,再低的话他们就宁愿压在手里运往别处售卖了,小青山的余粮也不多了,你通知下去就以纳川楼的名义开始采购,但是记住价格最多只能给到一两,预防那些粮商还心存幻想。”“明白!”从高湛的汇报中陆离得知,在全民炒粮价的这些天中,京城里还有一件大新闻,那就是许多官员正在变卖自己的家产。在青云街官员府邸大门外,此时的热闹程度不亚于这场粮价风波。青云街原本就是官员扎堆居住的区域,这里平时都是出入皆贵人,往来无白丁,最近却变成了一个热闹的商业街。许多官员在家门外支起了摊位变卖东西,有卖家具的,也有卖古董字画的,更有甚者在府邸墙外写着低价转让房子的。这些官员对外宣称贱卖家产为国筹钱,所以他们卖的东西都比市价便宜不少。京城的老百姓哪里见过这个啊,路过的人回去一传十十传百,这个消息迅速就传遍了京城。最近这些日子青云街总会聚满了过来看热闹的百姓,他们大多是买不起这些东西的,几乎都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态。当然也有些能买的起的商人过来观望,看到东西的价格他们就退缩了,这些人知道真按这种价格买了,日后肯定会被找后账,他们不会真傻到去占这些官员的便宜。这里每天都会聚拢着很多百姓指点江山,要知道平时百姓很难有机会,对这些高高在上的官员评头论足。“哎~三宝你是不知道啊,我听说朝廷要买粮赈灾,可是国库空虚,陛下才在朝会组织官员募捐筹款赈灾。”“我听说是定国公提议官员募捐的,听说他自己还捐出了不少银子呢,定国公不愧是国之栋梁啊。”“啊呸,你懂什么,我听说我家在宫中当差的亲戚说,这些当官的每年俸禄其实没多少银子,这定国公一下就拿出了五万两,也不知道这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李二牛你他妈不懂别瞎说,别说定国公的家产是经商所得,就算真是他贪污的也轮不到你在这指手画脚,国公爷年轻那会征战哪次不是身先士卒,就凭他为国死战守住边疆他拿点钱怎么了?”“这些大人们都是清官啊,为了筹款赈灾居然都开始变卖家财了,百姓之幸,国家之幸啊。”一个老学究打扮的老者声泪涕下的说道。“你说这朝廷也真不是东西,这皇帝每天锦衣玉食的花光了国库,到头来还让这些大人们捐钱,作孽啊。”“王婶慎言啊,这人群中说不准就有朝廷的眼线。”这被人称作王婶的妇人,刚才也就是过过嘴瘾,让人这么一提醒,顿时被吓的四处张望,在心中暗骂自己嘴贱。这看热闹的百姓中有聪明的,也有愚笨的,有看得懂的,也有人云亦云的,有官员安排左右言论的,也有朝廷安排的眼线,总之所有人,都在看着这场闹剧的后续。皇宫御书房外,礼部尚书朱熹正拿着筹款折子犹豫不前。“朱大人里边请吧。”刘谦尖利的嗓音此时如同催命符。最近这些天朱熹是如坐针毡,他都不知道在心里骂自己多少次了,他不断懊悔朝会那天自己为什么非要嘴贱。在东拼西凑来这三千两白银后,他也挨了无数白眼,当初那些吹捧他的官员,如今对他是如避瘟神。为了劝说这些官员捐银子,他也算是把读书人的风骨全扔了。就算是这样,他筹到的银子还不到五万两,眼见皇帝给的期限就要到了,这才无奈的进宫复命。“刘公公,这……”“朱大人,走吧,别让陛下等着急了。”刘谦没有理会朱熹的苦瓜脸,自顾自的在前引路。朱熹平时是最看不起这种宫廷宦官的,这次也算是豁出脸皮了。只见朱熹快走两步轻扯了一下刘谦的袖口,顺势就将一沓银票塞入到了他的袖袍当中。刘谦只是微微一愣并没有过多变化,只是他将走路的步子放慢了一些,显然他对这种事情早已经习以为常。朱熹见刘谦收下了银票只是微微松了口气,脸上的忧色却并没有减轻多少。来到御书房,赵广正在聚精会神的批阅奏折,身后站着如同影子一般的赵拓。见朱熹进来赵广这才停下手中的笔,他语调有些生硬的说道,“朱大人这是来给朕报喜了吗?”朱熹知道官员们最近如此声势浩大的变卖家产,这种事是瞒不住的。“回禀陛下,这是筹集来的赈灾款请您过目。”“哦?朱大人辛苦了。”在赵广拿着奏折仔细阅览的时候,豆大的汗珠就沿着朱熹的后颈处滑落了下来。他偷瞄到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双腿也跟着不受使唤的颤抖起来。:()从边军走出来的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