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怎么述说之后,颜道之这才落笔如风,不多时完成了这封情话,这一篇簪花小楷笔力拿捏得恰到好处,一目覆上,满页灵秀,即使不读内容,也足以欣赏一二了。怪不得若竹看得这样认真。段濛羽想。
段濛羽欢快地拿来信封,待颜道之仔仔细细地将信叠好后,便准备放入其中。
“对了!等下啊姐姐。”
段濛羽灵机一动,止住了颜道之的举动,快步来到她的首饰盒前,找了又找。
不多时她便取来了几瓣桃花。
“桃花夭夭,宜室宜家。这是我今春收集下的桃瓣,姐姐把它们一同放进去吧,算是给‘姐夫’一个‘惊喜’,好不好?”
颜道之春色微红:“好啊!只是要浪费你细心收藏的这些花瓣了。”
颜道之又将信打开,将两三瓣桃花错落地覆在信上,复又叠好,投入信封中。又取了三四瓣放到信封中。
信倒是写好了。可是该如何寄出去呢。
这并没有难倒段濛羽,她不假思索地说找人稍到军营就好了。可是军前战事紧迫,时不常拔营、驻扎,送信的人如何才能摸到江寒卿的所在呢?颜道之一提醒,段濛羽的神色又涌上阴云。
“现在驿站都为朝廷传递军情了,即使报出了爹爹的名号,估计他们也不会管的……他们也管不过来。”段濛羽一边吃着云片糕,一边踌躇。
“那就只能找家丁送过去了……”颜道之说。
“对,还得找一个做事严谨的人来。”段濛羽说着便决定了,于是便让若竹去找老陈管家来。
段濛羽对陈管家说明了情况,不多时陈管家便找来了一个做事稳健的家丁。段濛羽怕夜长梦多,命他当晚就出发,骑家中最好的“奔雷”。同时还叮嘱他,一定要穿戴得厚厚实实,把这封信藏得严严实实,才行。
初冬微寒,但骑上马去,风雪如刀。
目送着家丁离去,颜道之的心似乎也随着这信而去了。她好想化作那一片桃瓣,一纸香笺,这样就能够在不多日之后触到他厚实温暖的手掌,望见他轩昂的眉宇英俊的面容。
段濛羽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低声吃吃地笑了许久。怕她又心有忧郁,于是便拽着她吃牛乳茶,和她嘻嘻哈哈地聊天。
此时天色渐晚,段濛羽有些饿了,于是向着外面唤道:“若竹、若竹。”
只是若竹并没有出现。
“咦?怎么回事?若竹去哪儿了?若竹……”段濛羽又喊着。
“……来了来了。”若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慌忙地跑到小姐身边低头说道,“奴婢在这里。奴婢来迟,请小姐恕罪。”
“你去哪儿了啊。这么半天……我们好饿,小厨房的饭怎样了?”段濛羽问道。
“回小姐,奴婢这就去问。奴婢刚刚去库房寻了些‘素心’来。这‘素心’是专门调配的,中含一味檀油,一味苏合香,最能安神醒脑了。奴婢还找出一扇镶嵌贝壳的红木花卉四条屏来,供小姐和曼殊姑娘挡风用。最近天凉得很。”
“好,你有心了。那你去吧,将外面的门关好啊,没事你也别出去了,外面怪冷的。总出去少不得冻坏了你。”段濛羽含笑劝慰她。
若竹又谢了小姐。转身去了。
“姐姐猜,若竹去哪儿了?”段濛羽面带诡异的笑,问颜道之道。
“去哪儿?还不是回她自己的卧房去了?”颜道之不解。
“也许是……”段濛羽说道,“她现在确实不必去那边了。”
“那边?……哪边啊?怎么了?”颜道之满头雾水,奇怪地看着她。
颜道之说的不错。若竹确实回了自己的卧房,只是颜道之只说对了一半,段濛羽猜中了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