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所伤,知道自己已经快不行了,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这口气也是要为武林而吐!我黄某一生正义,绝对不会让方歌这种败类继续做我们的盟主!”此话一出群情沸腾,方歌则是十指交叉沉默,似乎一切早在意料。秦雨桑出事以来,黄喻就一直在调查他,种种证据也确实对他不利。果然,第一个被提及的就是秦雨桑,那头黄喻拿出证据,问他问的义正严辞:“有伤口为物证,静海寺的方丈和秦雨桑妻子为人证,是你杀了秦雨桑,你承不承认!”方歌苦笑,知道无从否认,于是继续沉默。黄喻以为他已经服罪,一时情绪高昂,忙又摆出了别的罪证。韩修死后,韩玥心灰,于是将家族产业托付方歌打理,自己专心报仇和照料嫂子。这件事到了黄喻这里,就变成方歌谋害韩修夺他家产。寿筵上沈墨被害,其实方歌就是主凶,目的是为了那株挂剑草,这是黄喻刚刚才从晚媚那里得出的结论。如此这般件件桩桩,物证摆了满桌,黄喻说的痛愤,众人听的心寒,只有方歌依旧淡定,到最后灰衣一掠人站了起来。“我只能说我会给大家一个解释。”他站到大厅中央,灰衣似乎能平定人心:“会证明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你不需要再解释!”一旁黄喻的巨手劈上了红木桌,顿时声惊四座:“方才你还派个妖女来刺杀我,我一个将死之人,难道还来冤枉你不成!”这一击他拼上了全身气力,前胸和右臂的伤口应声破裂,血如飞花四溅,将他身下的太师椅寸寸染红。千年人参吊着的那口气断了,他就维持那一个怒目的姿势死去,魂灵仍瞪着方歌。黑是黑白是白,他的确一生刚正,为他的正义付出了一切。椅脚上的血仍在流,缓缓漫过青砖,红的让人心惊。一个人以生命和热血做代价,来斥责另一个人邪恶,那么这斥责绝对够分量。众人中有人第一个拔出了刀,刀尖对准方歌,摆明自己立场。方歌剑鞘中的苍龙剑长吟,是在提示主人周围有杀气。箭在弦上一触即发,误会看来已经不可避免。大厅中这时却突然起了幽光,冬末时节,竟然有大片萤火虫从天而降,明明灭灭好似下了一场银雪。众人瞠目,还不曾回过神来那银雨已经转向,‘忽’一声全都没进了众人身体。一串荧火在自己皮肤底下流窜,众人这一惊非同小可,全都拔出兵刃,对准了安然无恙的方歌。只有他无恙,荧蛊单单放过了他,这又是一个多么有效的挑拨。方歌抬头,灰衣振动苍龙剑长吟出鞘,飞身掠上了屋顶。屋顶晚媚连忙抖开神隐,可还是敌不过苍龙剑气,被剑锋削下一缕头发,并且在右耳割下了一道血口。一招即定胜负,方歌显然也认出了她,将剑横在她颈间,问的端凝:“你家公子到底要什么,除了挂剑草,他到底还要什么!”晚媚目光流转,却不看他,只是看着脚下朗声发话:“你们方才中的是七步银魄,哪个不怕死的就走七步看看。”下面有人不信邪,偏偏走了七步,果然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七步银魄,这样能够同时制住十二位高手的暗器,晚媚当然是没有,这世上也未见得有。方才从天而降的只是荧蛊,无害的荧蛊,而倒地这人则是乔装的二月,不过是在做戏。
可这出戏却能诓人,高手们性命珍贵,果然都不动了,全都原地盘膝,准备运气逼毒。一切安排停当,晚媚才冲方歌微微一笑:“我们公子想见你,如此而已。”方歌冷哼,剑锋割进了她皮肤:“我若跟你走了,就是跟你合谋,我看起来有这么傻吗?”“那随你。”晚媚将手一摊:“你可以留下来,也可以杀了我。不过我提醒你,我可没带银魄的解药。”※※※※※野外荒地,天色渐暗,却有人在一片野坟间支起了桌子,还拿一只红泥小炉暖酒。远处有个红点渐近,随从忙回了声:“来了。”公子于是带上人皮面具,提起酒壶倒了第一杯酒。“天寒地冻,方盟主喝杯酒暖暖身吧。”人到跟前时他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方歌看着他,最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喝了,那么还请公子赐给银魄解药。”“解药?什么解药?”一旁晚媚莞尔:“那些人根本就没中毒,我只是拿荧蛊耍了个把戏,想不到连方盟主也信以为真。”方歌闻言猛醒,也不再多话,一转身就要离去。公子这时倒了第二杯酒,一边缓声问他:“怎么你不想知道秦雨桑是怎么死的吗?”方歌的脚步顿住了,心底里的钝痛又涌上来,一下攫住他心。秦雨桑,这样一个痴人,他的确有愧于他,整整的利用了他二十年。而身后这人正在讲他是如何丧命,原因还是一个痴字。“到最后他也不肯害你,就算他不把你当神,也是当作了朋友。”事情经过说完后公子加了句,陈述语式,没加任何感情。可方歌却心潮狂涌,灰衣不再平静,将苍龙剑一把拔了出鞘。“我不配做的神,也不配做他朋友。”和着这句话苍龙剑狂奔,苍青色的剑身直追公子眉心,如卧龙冲天一怒。公子手边没有兵刃,只好随着剑气急退,玄色大氅迎风兜开,里面裹着一个颀长瘦削的身体。苍龙剑看似占了上风,晚媚有些着急,从伞柄里抽出神隐,却被那随从一把按住了手,示意她稍安毋躁。晚媚有些狐疑,只好惴惴看他们缠斗,看公子如一片黑蝶附在苍龙剑上,仿似缥缈无力,却让苍龙无处施威。约莫五十招后公子终于发难,在苍龙擦身的那刻手指夹住了剑尖,接着寸寸往上,右掌翻飞,一记印上了方歌胸膛。方歌应声落地,苍龙剑在他手间,居然也寸寸断裂,被公子夹成了一堆废铁。这一败败的彻底,方歌垂眼,虽然懊丧却没有不服。公子这时也落地,裹紧大氅,端起那杯酒来到他跟前。“我若说的对,你就喝一杯,如何?”他将酒杯递到方歌手间。方歌接过酒杯到矮桌前落座,公子点了点头,也盘膝坐下,伸手到小炉前烤火。“你因为当秦雨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