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飞义语气带了几分不耐烦,“林曦语,你不要告诉我你生气了吧?不至于吧?不就推你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在这时,有人看到我手边黑褐色的泥土竟然渗出了红色,这才惊呼道:“快看,林医生的手流血了。”
“快救我的手,我怀疑我的手臂神经断了,快!”吐完嘴中的泥土,终于能说话的我利落求救。
我是一名外科医生,我的手不能有事!
看热闹嬉笑的人,齐齐变了脸色。
董飞义嘴里说的对不起,手轻轻地帮我抹去眼睛上的泥土。
我厌恶地冷声道:“别碰我!滚!”
我大臂神经,尺神经断了。
院长亲自操刀为我做的手术,幸好送的及时,手臂保住了。
若是平常生活用手,那是没有问题的,但若是要进行精密外科手术,怕是不行了。
我苦学三十载,今天才刚刚做完毕业演讲,如今告诉我,我再也拿不起手术刀?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世界都昏暗了起来。
董飞义守在我床边,一脸难过,红着眼睛道歉,“对不起,曦语,我没想到会这样的,对不起!”
“你放心,我一定会陪着你,找更好的医生给你治疗。“
“就算好不了了,不能做医生了,我也不会嫌弃你,我还是会和你结婚,我养你,养你一辈子。”
这些话让我恶心极了,我几乎是低吼着出声,让他滚。
陈雪媛不满看向我,“林曦语,差不多可以了。谁也不知道那泥潭里面竟然有一把长刀,还这么巧割伤了你,这就是个意外。你有必要这么伤害爱你的人吗?”
“爱我?”我像是听到这世间最大的笑话,“他爱我就是把我推到泥潭里,用我狼狈的样子,哄你开心一笑吗?”
“那他不是都已经说对不起了吗?”陈雪媛皱眉。
“对不起?他更应该对那些被眼疾折磨的病人说对不起。这种手术,全国只有我和教授能做。教授如今还在医院养病,而我手废了。你们告诉我,他们该怎么办!让他们去国外花几十,上百万美金做手术,还是认命,从此失明,再也见不了光!”
董飞义内疚低头,半天说不出话。
陈雪媛则是不服气地斜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我让护士把董飞义赶出去后,颓废地坐在病房里。
我无法想象,那些带着期盼准备手术的病人,要是知道我手废了,会是多么绝望和无助。
愧疚迫使我起身,想要去看看他们,却听到外面的声音。
“飞义,难为你了。你也知道,林曦语用尽手段才达到如今的地位,现在全没了,这才无理取闹,将怒气发在你这个无辜的男友身上。真不怪你,你别太自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