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珃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但也没上楼,安安静静坐在饭桌上陪着两个老人吃饭聊天,她偶尔会动一动筷子,以示尊重。外公是男人,话少,只会和杨继沉碰杯喝几口,外婆热情好客,简单的问了问江珃家里的情况,江珃不遮掩,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外婆大概是想起早逝的女儿了,眼睛有些湿润,感慨道:“都不容易啊,你和小沉也都不容易。”在外婆眼里,杨继沉是顶好的外孙,但毕竟没什么家底了,也整天游手好闲,玩那个不要命的东西。她和江珃说:“杨家不比以前,我们两个老人也给不了你们什么荣华富贵,小沉的所有都是靠他自己的,外婆也不知道他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你年纪小,但也得想明白,要不要跟这个人。不是外婆说自己外孙不好,只是希望你们都能想清楚,别学那些半路夫妻,离了结,结了离,辜负了一段好姻缘。两个人如果决定了要过一生,要学会彼此尊重彼此宽容,风风雨雨也不能松了手。”周围所有的长辈都在担心江珃的年龄问题,也许年纪轻确实是个问题,但江珃总不能为此而退缩,况且这还没发生什么呢。江珃乖巧的点点头,柔着嗓音道:“外婆,这些我和阿沉懂。”“他懂什么,都二十五岁人了,尽骗你这种黄花大闺女,我看是在外面浪荡惯了。”外婆笑骂着,说:“小沉啊,好好待小珃,别再没个正形了。”杨继沉笑着,应了声。小村子的夜晚不热闹,街坊邻里都早早灭了灯休息,这边的雪下的比墨城厚,白色的山峦绵延千里,一轮汪月悬在山峰中间,娴静安逸,但夹杂着几丝森森气息。老人家睡在底楼的房间,腿脚不便,所以早些年就搬到了楼下住,楼上有两间房,中间是个小客厅。老房子里没有卫浴,洗漱靠自个烧水,大冬天的,江珃冷的受不住,抹了把脸,随后泡了个脚,麻溜地钻进了被窝。两人是分房睡的,但江珃知道他会过来,杨继沉擦完身子上楼时江珃正捧着手机打嗝,样子很搞笑,一本正经的打嗝。杨继沉倚在门边上,胳膊碰到门,木门轻轻外里敞,发出吱的声音。“你这是饿嗝啊还是饱嗝?”江珃把手机一扔,撒起娇来,“胃里好涨啊,很不舒服。”杨继沉慢悠悠的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去摸她肚子,有点微微隆起,他打趣着说:“这是怀胎三月了吧,我再摸摸啊,哟,这可能是个男孩。”江珃拍掉他的手,“你喜欢男孩啊?”“我不喜欢孩子。”江珃觉得意外,“那以后我们不生?”杨继沉:“都行。”江珃靠在他怀里,“我也不喜欢,但我总觉得可能是我还没成熟,也许以后就不会这么想了。”杨继沉毛手毛脚,嘴里也飘着不正经的话,“是挺不成熟的,孩子生下来连口奶都喝不到。”“你注意点,这是在你外婆家。”“怕什么,在你家也不做了。”要不是江珃深知他这个人做事靠谱,心里有数,不然她会真以为他是个时时刻刻都能提到上阵的人,不分时间地点。不过被他抱着真暖和。江珃想想这一路走来,很不可思议,眼看着他就这样把事情敲定了,双方见了家长,他也突然的宣布了订婚与结婚一说。江珃裹了裹被子,将自己和他包在一起,她说:“就像外婆说的,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真的要娶我吗?娶了我可就甩不掉了。”“你怎么总给我出些致命题,我要是这会说没想好,是不是会被抛尸荒野?”杨继沉挪下巴,指指窗户外面的山林,“喏,就那儿,挖个坑,埋了都不会有人知道。”江珃不想打和他打马虎眼,狠狠瞪他,“你好好回答。”杨继沉笑了出来,“你不想嫁就算了。”“你这人……你好好说嘛。”江珃又和他撒娇,其实她就是想听点甜言蜜语。杨继沉放慢语调道:“你在担心什么?”江珃抬眸,伸手去摸他脸,映着光,棱角分明的,英气十足,她柔柔道:“我……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像个梦一样。”“我就是怕你这样才想尽快定下来的。”他和江珃水到渠成,发了关系,他和她光明正大的恋爱,也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偷偷摸摸,瞒着江眉他们又算什么男人。那天和江眉他们表明心意后,从外婆家回去后,杨继沉在墨城待了几天就去了北城,他去的那天雪花都融的差不多了,路面湿漉又光亮,泥土里透出早春的气息,但依旧冷的人手指骨发红。江珃把他送到了机场,同行的还有季芸仙和张嘉凯。意外的喜事,张嘉凯也被入选了国家队。说实话,张嘉凯的实力不差,可能和杨继沉比起来逊色一点,但和其他人比,已经是绰绰有余,他喜欢赛车,努力上进,也算圆了自己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