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开心,在王爷面前失礼了。“无妨,岳丈大人也是本性使然,谈不上怪罪。”萧璨放下筷子,看向表情尴尬的萧夫人说道,“岳丈大人今日开怀,确实多饮几杯,岳母若是担忧便可先送岳丈大人回房休息。今日本就是回门,肯定是要在侯府住下的,这里有…王妃在便够了,您且去照顾岳丈大人就行。”萧夫人点头致意,忙招呼了管家与壮仆,一左一右扶着抱着才将人扶起。裴绍没醉到不省人事,不过他喝得上头,脑袋晕晕的听不清周围人说话,手脚也有些酸软无力。被仆从扶起来时显得有些茫然,不过还是老老实实让人搀扶着走了。“岳母稍稍留步。”就在萧夫人准备跟着送人去时,萧璨开口又唤住了她人,嘱咐道,“我瞧岳丈大人有些醉了,此刻说怕是记不住,便请夫人帮我记下了。”“…是,王爷请讲。”“我的生辰宴不日将至,明日一早我便要起早虽皇兄去宗庙祭祖,王妃身子病弱,我便求了皇兄让他在家歇着。我去的这几日,王妃便全权拜托岳丈与岳母帮我照看着人了。”“王爷放心,妾身一定转达给侯爷。”【作者有话说】看过前作的宝子们应该能理清楚辈分关系,这里给没看过的宝子们说下。攻的父亲裴绍是前作主角萧恪贺绥的徒弟,靖北王这个封号是前作攻受的封号,所以他们的养子继承也是两个王爷一起才算靖北王,攻硬要算可以喊前作主角为干爷爷或者师公。受是昭帝的孙子,昭帝就是前作攻萧恪扶持的女帝(年纪相差不大的堂叔侄),所以前作主角辈分上是受亲奶奶的堂叔。也就是说如果从前作主角这层关系上轮,萧璨叫老攻一声干叔叔,也不是不成。不过文里不会强调这层关系,因为前作主角没有孩子,无论裴爹还是现在的两个靖北王都是收养的,没有任何血缘。父子谈心裴绍在夫人房里睡了个午觉酒便醒了大半,所幸他倒不算贪杯,起身时头并不太疼。萧夫人亲自为丈夫更衣洗脸,待两人坐到外间小榻上后,便有丫鬟将夫人先前吩咐过的醒酒药茶捧了来。与妻儿不同,他是行伍出身,素日并不好饮茶一道。是听了夫人劝是解酒的,才憋了口气将一碗茶囫囵灌了下去,好似那怕苦不肯喝药的孩童。这番模样逗得萧夫人忍不住掩唇轻笑,一屋子丫鬟也是忍俊不禁,好在裴绍平日在府里没什么架子,尤其是萧夫人房里的丫头们,少不得要跟着自家夫人多笑几次。两人虽是先帝指婚的半路夫妻,可这么多年相敬如宾,日子过得也算安稳。萧夫人为人温柔谦逊,对待原配所出的两个孩子也是视如己出,即便是后来有了亲生的儿子,也未曾对另两个孩子翻过脸。裴绍说不上多爱这个续弦夫人,却是极尊重她的。发妻在时,他不曾纳妾偷香,如今有了萧夫人,也是比着发妻时来的。每逢发妻忌日,两人也能商量着一起祭拜一场,是而有些话,裴绍即便是个大老粗,也愿意同继室说。待问及饭桌上自己醉后种种,裴绍悔得一拍脑门,说话间便要赶去给王爷赔礼道歉去,生怕因自己的糊涂言行让儿子被低看了去。萧夫人赶忙起身挽住丈夫的手臂劝道:“侯爷莫心急,妾身瞧王爷并未如此想。若他真的仅因您言行而薄待长安,以您素日看人的眼光,又岂会与王爷开怀畅饮?”话无需说得多,只消说中人的心思,便是犟牛也能拉回来。
裴绍深觉有理,可事关儿子,还有有些不放心。萧夫人有些无奈道:“王爷席上也陪着侯爷您喝了不少杯,这会儿又正是午睡的时候,新婚燕尔,侯爷这个岳丈怎好直接冲去孩子的院子,届时岂不没事也变有事了!”裴绍点点头又坐了下来。“夫人说得有理,是我莽撞了。”萧夫人跟着走回来坐在旁边,笑道:“侯爷这是慈父心肠、关心则乱罢了。若是不急,不妨将王府送来的回门礼单过目一二,也好知道长安在王爷心中是何分量。”“……好吧,给我瞅瞅。”裴绍本想推辞,可萧夫人将儿子搬了出来,他也只能就范。好在礼单比从前的军粮账簿容易看不少,时隔这么多年再碰这银钱往来,他也不至于太头疼。萧夫人陪在旁边看着,她与裴绍都不算大富大贵出身,也就是先帝在时,侯府势盛,迎来送往少不得淬炼出许多看物辨人的本事来,如今倒是用上了。只匆匆扫过一眼,萧夫人心中便已有了数。“单看这礼单,王爷应是对长安有几分偏爱的。”礼单上一大半都是外邦进贡来存在国库之中的稀罕珍宝,大抵是先帝和今上轮番赏的,如今原样封上抬到侯府来,还着意添了几箱现银及上好的伤药来。后者虽不是什么罕见宝物,却正可解了侯府上下的困顿来,远比那些华而不实的珍宝要强。“是啊。我原以为皇亲贵胄都是不食肉糜的富贵肠子,此刻想想,他能住在北境半年却没被启弟他们厌弃,本就与京城这些纨绔有所不同,只是没想到……”裴绍虽是武夫,却并非只晓得打杀的憨傻莽夫。襄阳侯府在先帝朝时是人人巴结笼络的名门,只不过那时裴绍并不愿与那些虚伪小人扯上关系,更学不会虚与委蛇,跟各家公府实在说不上亲近。先帝薨逝后,襄阳侯府地位一落千丈,从前那些人不来踩一脚都算是好的。裴绍一双儿女镇守边关,唯有一个身子骨极弱的裴玉戈留在身边。一边是病弱的儿子药参不离口,一边是其他儿女在边关苦捱,拢共那么点家底俸禄,多年折腾下来也早入不敷出了。萧璨这回门礼可以说如及时雨,送到了裴绍的心坎上,登时便对这个儿婿印象大改。见裴绍心中改观,萧夫人才趁机说出萧璨嘱咐他转达的事来,并不忘补充道:“妾身想,王爷必是不忍心长安奔波劳碌再病一场,又怜惜他,才让长安在家中多住一日。有侯爷陪着,想来王爷才肯放心。”当父母的最怕儿女吃亏受苦,萧夫人说得又巧又好,裴绍这才放下心来。只是他心中难免仍有不安。强忍到第二日清晨萧璨离府,才去寻了儿子。裴玉戈住在自己家中,自是万事熟悉,只是平日读的书都搬去了王府,这会儿便只能随便写几个字打发时间。“父亲。”见裴绍急匆匆来了,裴玉戈起身行礼,走到近前才问道,“父亲清晨来寻孩儿,不知是为何事?”“儿啊,这些日子,你在王府可好?可有受委屈?身子、额…可好?”裴绍心里藏不住事,尚且没有儿子裴玉戈有些城府心机。见爹这样子,裴玉戈哪里还能不明白,只摇摇头回道:“王爷待孩儿客气。他并非好色下流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