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高临下地虚虚覆在我身上,清冷黑眸直直看着我,开口道:“伏钧,告诉我,跳得好看吗?”“好看。”我诚实地点点头。“你喜欢吗?”这一次他的嘴角勾起了一点,露出了很浅淡的笑意。但是这一点笑意在他脸上显得特别明显,大概是因他平时不常笑,于是这浅淡笑意浮现出来的时候便格外惊心动魄。他的眼中也自带媚色,却比伏阴的要清澈干净多了,连他的笑也是,艳美却不俗。我仿佛一下子又被这色相迷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喜欢。”不过也只是喜欢而已。我想他也明白我的意思,于是我仿佛看到他眼中有光熄灭了下去。鬼使神差的,我接着开口道:“俞青,我都不了解你,如何爱你?”“你不喜爱我,怎会想了解我?”俞青竟如此反问我。我一下子说不出话,觉得他说得确实也有道理。我想我的观念大概是与他有分歧的,但我又想知道,他缘何如此。我在伏阴身边修炼的时候,从未曾听闻过他们的消息,不知道他们在何处过的什么日子,伏阴自然也不会告诉我。我私心将他们当作我的师兄弟,却也并非不是一种自欺欺人的逃避。逃避他们或许遭遇的某些不幸不公,都与我无关。作者有话说:看,更新!乱麻我发现,我和俞青或许不止命理不合。容玉偏偏在我与俞青对峙的时刻来倒也罢了,问题是我两姿势没换,又是在这地方,看起来似乎便不太合礼节。容玉单手扯开了俞青,微微敛眸,神色中却露出了些许冷色,轻声对他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是这个小孩子脾气。”我微微一怔,一边起身一边想着,好似挺久之前容玉也说过类似的话,说俞青不过是小孩子心性。俞青倒也没在他手上挣扎,只是站定了拂袖脱出他的手,冷冷睨他一眼,道:“干你何事?”“与阿钧有关便与我有关。”容玉将这话答了,但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我不知为何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但也只能笑笑,道:“你回来了。”容玉应了个声,而后道:“我看到你留的话了,只是刚好也没事了,所以过来找你。”我点点头,却不知为何觉得他像是不喜欢我和俞青独处似的。按理说,他们两个曾经是相似的身份,应当有同病相怜之感,若是住在一起,更应该有相互扶持之情。但偏偏,从我出宗门的时候见他们开始,他们两个似乎便不太合,俞青性子古怪倒也可以不论,只是容玉表面还算温和,却也明显不愿见俞青似的。更何况,俞青每次来寻我的时机场地也蹊跷,都是避开了容玉的。我看看容玉又看看俞青,最后还是道:“我说好今日陪俞青走走,你若还有其他事情可以先处理了。”我这是推脱之词,容玉自然不是不清楚的,但他伸手摸摸我的头,轻声道:“我只是想看着你。”但如此说完,他收回手去,却又转了身,道:“不过你想和他独处也无妨,我在客栈等你,你前几日说想吃淮南的淝王鱼,我替你看看。”我早已不是多年前懵懵懂懂的少年了,于是知晓他这是以退为进,但还是心生了一点愧疚,于是最后飞快地补上一句:“晚间我早点去找你。”
容玉回头看我,轻轻笑了笑,应了一声“好”。俞青冷哼了一声。待容玉走后,我转向俞青,方才将在心中徘徊许久的问题问出口:“你为何执着于此事?”“什么?”“我爱不爱你。”这话我说得有些不自在,总觉得是大言不惭又或是自作多情,或许他要的不是我的爱,而是别的什么。可我如今一身寥落却也是一身轻松,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必害怕失去。其实我还挺喜欢如今的情形,我不必想我欠了什么要偿还什么,我只是我自己,我大可肆意自由,过得好或者不好都是我自己。“我修的是红尘道啊。”俞青回得仿佛理所当然。我有些无奈,“可我不爱你,并不误你的道。”“谁说不误我的道?”他微微皱起眉来,黝黑眼眸一直看着我,“你为什么偏偏不爱我,我想不明白。”我透过他的漂亮凤眸,终于看清他眼中神色——那是如同孩子般的偏执。我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天有情道,情道的情劫也最是寻常,无非是想不通求不得与意难平。思而不得解,求而不得爱,得而不成愿,于情道修士而言,他这话明明三者都沾,可我虽有红线如麻,却绝不想什么人的情劫再落在我身上。我经历过,于是明白,情劫种种劳心伤神,爱不得,不爱又不可。于是,我对他说:“红尘道也不是想要谁喜爱就有谁喜爱的,俞青你不要这样想,也不要囿于我身上。”他沉默不言,却摇了摇头。我轻叹了口气,与他一起在庭院中的石凳上坐下,转而问:“可是俞青,你明明不希望别人亲近你,为什么又要修红尘道呢?”这句话也是我许久之前就想问的,但那时我们尚且是师兄弟,我连自己的道都看不明白,想我又何论去问他人的道。或许又是那时,我跳进冰冷河水中救那个素不相识的女子,而俞青只是站在桥上冷冷地看,我便萌生出了这个念头。他要人爱他,又要那些爱得痴狂的人去死。俞青这次意外地答了,大抵是他觉得我态度好,于是这次的语气难得不似曾经一般冰冷嘲讽。他说:“那些人不爱我,只是爱表象。”“可你也要我爱你表象。”我如此道。他侧头看我,却是道:“但你也不爱。”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我确实不爱,至少我不会爱一个人的表象。毕竟我曾经修的也是情道,甚至是情道中最为难修的有情道。我曾经一心只爱一人,有爱得懵懂也有爱得明白。因此于我而言,爱这个事情没有情理,全是一团乱麻,我不过走一步算一步,不强求不退缩,尽力得一个结果,无论是好是坏。但是,能不开始的悲剧,就不开始。若是可得善终,情劫也不是劫了。出乎我意料的,俞青这时候却主动继续说下去了。“我一直很容易嫉妒别人,后来才知道原来嫉妒也是爱的一部分。”他的声音清清冽冽,说这些话的时候也似乎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后来发现我嫉妒的所有事情都和你有关,所以我没法避开你了。”我当即愣了愣。说实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