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水后他抬头咕嘟咕嘟喝完一碗,喝得有点急,带着咳嗽对送水的人说:“咳,麻烦再给点水。”
把装满水的碗弄回去是项技术活,时来新再怎么小心还是洒掉了小半。这样冷馒头就着温水,他慢悠悠把晚饭吃完,然后倚靠在墙角上,阖上眼睛继续睡。
这是他在拘留室的首夜。他睡一会儿醒一会儿很不踏实,主要是有好几波人过来拉夜尿,众人在时来新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解手,有没对准的还溅出来一些到他身上。而且夜尿这行为有传染性,一个人起夜,其他人就都想来。
第二天天亮,仓房里很早就骚动起来。早晨正常人都有开大的需要,仓内众人排队轮着去,按拳头大小排序。但这个开放式的洗手间,对使用者和被迫围观者来说,都是一场考验。再穷凶极恶的人到此境地也会羞急,那个最壮的本届仓头,明明已很憋急,却总是放不出来,大家都强忍着候了他十几分钟。
他也很努力,使劲挤得脸都红了,但看见面前站着这么些人,又不争气地缩了回去,他觉得很丢脸,都快要崩溃了。内外交迫之下,他绝望地高声大喊:“都他喵转个脸去,不许看,不许听!”
众人本都背过身去了,听到这话不由都把脖子往外伸了伸,抬手捂了耳朵,等了一会儿,听得一声狂呼“啊——”,还带着颤抖的尾音,随之而来“噗”的喷流声,接着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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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精壮仓头筋疲力尽地走下来,表情带着满足,居然还有一丝羞涩。接着,仓内众人就轮着上了,有的人虽然表现得很挣扎,但最终还是获得了解脱,有的平时看起来弱弱的,上去后却气势如虹,还有几位挑战失败无力放弃了。
仓内的气味已经浓烈到了极点。
时来新是最后一个,也许是事前做足了心理建设,没有碰到太大的麻烦,心里还在琢磨,便秘可能是监狱中最常见的毛病了,长期下来害处很大,怪不得狱中的囚徒们皮肤都不好。
上完后无意中看一眼,被吓了一跳,马桶中红彤彤的,他便血了。
他忙扶着墙捱到铁门,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大声喊道:“我有事要报告,警察先生”。喊了几遍,过了一会儿,看守才慢悠悠地露脸,有些不耐烦,“什么事!”
“报告,我内出血了,我申请马上接受治疗。”
“唔?”看守走近来,隔着铁门粗粗的栏杆看了眼,兴许被里面的味道熏到了,马上弹开一步。时来新往边上挪挪身子,好让看守看到马桶。
“等着。”看守皱着眉头走开。
看守一去就再没回头,音讯全无。等到了下午,时来新只好再喊报告。
这次来了另外一个看守,满脸的不高兴:“我去,没事瞎喊什么,我很忙的。不就是便个血吗,老子痔疮犯的时候也便血,这都上医院,你好他喵金贵呀,一边呆着去!”
好不容易熬过一天。第二天早上,时来新依旧在便血,他也不放弃,再度喊来看守。看守过来一看是时来新,也不废话,扭头就走。
第三天早上便后,时来新观察良久,觉得出血量好像少了,颜色比之前要淡一点,稍松了口气。不过他还是继续向看守报告,即使不被理会。
他暗地里猜想,那两警察没再提审他,可能和这有关,这事间接让他得到了喘息的时间。他留上了心,发现每次看守过来,虽然都是骂骂咧咧的,但眼睛都有瞄着马桶的位置。
同仓的人走了几个,又来了几个,换的还挺勤,时来新已经可以走动路了。直到这天,便物中已看不到异常,内出血是止住了,他知道自己算是又过了一关。还想着有什么方法可以把出血迹象给保持住时,却听看守在喊:“时来新出来,有人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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