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手指攥紧成拳握的咯吱咯吱响,余光扫到什么,浑身气势忽然散了一半。朝辞顺着他的视线缓缓扭头,冷戾的面庞陡然僵住。简直气笑。这人倒是胆大,装也不装,就这么睡的心安理得!虽是气愤恼怒,可还未彻底褪下的药力在见到顾卿云这一刻,刷的一下再次蹿上了头。两人头晕眼花,身形骤闪,直奔竹椅上的一团。那张精致的面庞大半掩在羽被下,醇香的酒气还未散尽,看起来睡的很香,大有一副一觉到天明的架势。顾卿云睡的并不踏实。不知是羽被太暖还是梦境太深,鬓发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珠。迷糊间感觉到强大冰冷的低气压扑面而来,神智先一步清醒。状似被打扰到,缓缓的睁开迷蒙的凤眸,推了推贴过来的两张脸。心脏却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鼻尖是浓郁骇人的妖气魔气,两个小崽子竟然都开大了?难道是药性刺激下?可时间好像根本没过去多久。徐姻姻到底用了那药没有?若是没用,两个崽子为何都成了这样?若是用了,他们现在不应该在后山么?又为何会找上他啊?!还有,姻姻呢!!!两个小崽子到底有没有拿下一血!!!这一瞬间,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顾卿云满腹疑问,又觉惊惶,心虚到极点。下一秒,竹椅左右一沉。顾卿云险些喘不过气。心头一跳,佯装被闹的彻底醒来,看清眼下,怒斥道:“放肆!”整个人却是一瞬间从头凉到脚。两个小崽子衣衫整齐,丝毫不乱。落在血淋淋的胳膊上,又错愕又惊惧的抖了一下。明显是剑伤。怎么弄的?莫不是跟小魔头打起来了?小狼崽兽耳狼尾,还是半化妖的模样,根本没有彻底化妖成功。小魔头满脸魔纹,气息依旧凶悍暴躁,看来……也没有区别!他按捺住各种疯狂的胡乱猜想,露出诧异的神色,“抓只雪豹,为何又成了这副样子?你胳膊的伤怎么回事?还有,姻姻呢?”两个少年没有说话,神色阴翳而莫测的死死盯着他。眼里皆浸着滔天的怒火,还有恨不得压倒面前—人的邪火。素日柔软的脸庞竟多出了几分毫不遮掩的暴虐之色。银色的狼耳立在乌发间,妖艳而高贵。朝辞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血液是鼓噪的,声音却凉爽的让人不寒而栗,“姻姻?师尊真不懂,还是装不懂?”顾卿云被两双眼睛看的心惊肉跳,强压着慌张,眉头微微蹙起,“又发什么疯?什么不懂?姻姻在哪,为何没回来?”白帝周身的魔息翻滚着,赤红的瞳孔仿佛浸着滔天怒火,低沉阴冷的声线从薄唇中吐出,“姻姻?你说姻姻呢?竟不知师尊演技这般好。”这恶劣的语气激的顾卿云心尖直颤。他扭头,语气更冷,“你们是不是有病!有什么话不会直说?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他当机立断的想要起身亲自去寻徐姻姻。还没来得及动,就被一眼看破了他想法的两人拉了回来。顾卿云重重跌了回去。心脏嗤通,狂跳不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明明算好的。怎么也不该怪到他身上啊!白帝此时快要气笑,又觉得浑身热的不行。燥乱的扯了扯衣裳,露出一小片精壮的胸膛。不见如何动作,一个水晶瓶出现在手中,“师尊可认得这个?”看着少了半瓶的药粉,顾卿云心跳快到紊乱。用了!用了!可既然用了,他们不好好把握机会,为何有心思找上他,还是一脸兴师问罪的架势?半瓶药下去,又为何看起来清醒的很,没多大事?看着少了半瓶粉末的水晶瓶,顾卿云强压着各种汹涌澎湃的心情,眉头微蹙,装作不解,“自然认得,为师给姻姻的。”见他这么痛快的承认,白帝倒是整不会了。朝辞也是一愣。难道错怪顾卿云了?“那这里的药?”朝辞紧紧盯着他的脸庞,试图找出一点他说谎的痕迹。顾卿云表情很完美。两个小崽子肯问他,听他解释,证明他们也只是猜测,并没有实据。强忍着心虚,强忍着疯狂要嚎出声的疑惑,有些尴尬的开口,“那个……为师买的。”白帝眯了眯眸子,“哦?敢问师尊何时何地,在哪买的?为何要买?”只要顾卿云敢说谎,那今日之事,必然没那么简单。顾卿云看着两个少年阴郁的盯着他,电光火石间忽然蹦出一个念头。这两个小崽子该不会看到他在玄黄之域买药了吧?那当时他说的话这两个小崽子有没有听见?幸好他早有万全准备。顾卿云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一声,“你四师伯不是养了一头罕见的风灵兽的吗,他前些日子又抓了一头血脉很是纯正的风灵兽。说等生了幼崽,送云雾缭绕峰。”见两个少年认真的看着他,顾卿云说的愈发顺嘴,“那只新来的不是瞧不上它,前两日我在玄黄之域撞见这种药,顺手买的。”他们总不可能找沨还对峙,就算对峙他也不怕。沨还前几日还传信跟他说两头风灵兽不怎么对付。两个小崽子皆是一愣。四师伯确实又抓了一头风灵兽。战斗力确实算灵兽里极高的。朝辞唇角抽了抽:“所以……你是买给它们用的?”白帝悚然:“那你怎么不给四师伯,给姻姻做甚?”顾卿云瞪了他俩一眼,“我不想给的吗?你俩成日黏着为师,看犯人一样!我有一点空闲吗?”理直气壮又有些尴尬的反问,“她:()炮灰师尊今天也在艰难求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