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叹为观止。”赵燕宁说,“大夏已然是动了战心,这三个月里在边境抓走大乾女子逾百,还屠了两个村庄。徽州之地,竟有几条街上挂的都是大夏的战旗。我抓人询问,他们却说那是使臣府邸附近,挂他们的战旗是对使臣的尊重。”
徽州知州为了隐瞒自己的无能,没有将这些摩擦向临安汇报,强行维护着两国之间的稳定。但张氏自尽而亡,使臣干脆就撕破了脸皮,修书回大夏,言明大乾如今天灾刚过,人心不齐,是攻打的最好时候。
“他若能早三个月禀告朝廷,我朝也能有准备的时间,但到现在,陛下还被蒙在鼓里。”
如意听完,只道:“家国大事,岂是我们这种小商贾能商量明白的,你们且将这些证据都交去官府吧。”
赵燕宁有些迟疑:“就这么交上去,恐怕会被积压。”
“往常也许会。”如意看了看外头,“今日是个好日子,你们现在动身,过去应该刚刚好。”
什么刚刚好?赵燕宁和拂满都没太听明白。
春日临近,天色放晴,积雪化开的时候,路上行人反而稀少。
魏子玦立马在朝天门之下,有些焦急地往来路处张望。
三日前如意就说今天是个好日子,他也不知好在哪里。她让他在这里等,他便就在这里等。
只是,要等谁呢?
第115章是忙还是不想见我
真正的高手,就应该端一盏茶稳稳坐在露台的狂风之中,胸有成竹地抬头仰望天空:“一切都如我所料。”
语气要漫不经心又略带张狂,再配一个看透世俗的眼神。
很好,很完美。
如意是打算这么做的,毕竟拂满和燕宁已经出门两柱香的功夫了,只要再过两炷香,他们就能到朝天门,遇见等待良久的魏子玦。
魏子玦可不会眼睁睁看着那些证据被官府积压,他一定会将它们径直送进中书省。中书省的侍郎会在黄昏时分进宫回禀,那时候的雍王也正好跟太后请完安,会在帝王身边稍坐。
雍王在酒楼里听见的那些话,会让他成为徽州之事的最佳人证。人证物证皆在,又事关战情,就算帝王再想避战,也一定会厉兵秣马,以备不时之需。
只要大乾开始整兵,大夏就一定会先动。大只要夏能动,妖族支持的那位皇子就有了立功之机。
一切都顺理成章。
她舒心地眯起眼笑,打算小酌一杯。
然而,玉液刚倾出酒壶,旁边的云雀就扑扇着翅膀喊了一声:“不妙!”
这两个字晦气得很,如意听着就想把她扔下楼。
云雀叽喳乱叫着躲开:“大师姐你看那边!”
顺着她羽尖指的方向看过去,如意坐直了身子。
玄色的宝驹鬃毛飞扬,正从侯潮门的方向往朝天门飞快地靠近。雪白的狐毛斗篷随风翻飞,衣襟收拢之处,露出沈岐远那张清俊温华的脸。
他不是应该在府上安置难民?
心往下沉了沉,如意意识到了什么,飞快起身下楼。
拂满和燕宁送去的东西,是大夏利用徽州走私铁矿和盐,以及使臣暗中鼓动大夏攻打大乾的证据,她不明白沈岐远想做什么,但他此时往那边跑,一定不是为了帮他们把证据送进中书省。
眼下临安没有人能拦得住他,除了她自己。
周亭川今日得空,正好在会仙酒楼吃点心,他看见如意急匆匆地下来,笑着便打招呼:“柳姑娘。”
如意回他一笑,一边往下疾走一边问:“小大人怎么来了?”
“刑部司那群人老想借我的马,累得它够呛,难得休沐,我就带它出来躲躲。”他委屈地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