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我后面给出的那几份竹简,其实就是压倒冯氏的稻草,一摞接一摞的往上累加,逼迫冯氏只能憋屈的低头。”
“只如此还不够。”
“想让冯氏‘心甘情愿’的去执行,必须要让冯氏感受到‘致命’的压力,而这股压力,已非是官府能给。”
“剧陵?”扶苏问道。
嵇恒点了点头。
“他一个刑徒,对冯氏有这么大威胁?”扶苏有点不敢置信。
嵇恒淡淡的看了扶苏一眼,摇头道:“剧陵是个商贾,他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剧陵沦落到而今地步,跟冯氏定有脱不开的干系。”
“或许是冯氏跟官吏勾结有意陷害。”
“或者是被抓住了把柄。”
“但无论如何,剧陵是遭到了凄惨的对待,不仅脸上被刻字,脚趾更是被断了几只,饱受摧残,剧家也彻底中落,家破人亡,他若是能回来,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冯氏的。”
“相对于你这个长公子。”
“冯氏更怕剧陵。”
“这是什么道理?”扶苏很是好奇。
他堂堂大秦长公子,对商贾的威慑力,难道还比不过一落魄商贾?
他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嵇恒看向室外,淡淡道:“长公子的名头的确很大,对天下也很有威慑力,但你的仁义之名,早已世人皆知,冯氏就是知道这点,断定你不会下死手,就算有不满,也顶多在背地使坏,并不会轻易败坏自己名声。”
“剧陵不同。”
“这人已一无所有。”
“他没有什么可在乎的。”
“民间有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剧陵眼下就是这不要命的。”
“给到剧陵机会,他真敢将冯氏全嚯嚯了。”
“而且你忽略了一件事。”
“冯氏不怕官府,因为官府需借助冯氏的生意脉络,冯氏也不怕剧陵,剧陵就一个人,冯氏又岂会怕?”
“但有官府撑腰的剧陵就不一样了。”
“毕竟……”
“他们当年是如何算计,又是如何整治剧陵,他们比谁都清楚,也很清楚,一旦官府跟剧陵走在一起,他们会面对什么。”
“他们怕了。”
“这才是冯氏彻底低头的原因。”
“长公子也好,官府也罢,只能让商贾惧,但想让商贾真正的怕,必须要让他们感受到切肤之痛,感受到自己真会死!”
“他们可以阴奉阳违,但‘有人’会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