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确定有更好的选择和机会之前,沈安宁深知她并不敢贸然决定和改变现有的一切,至少,现在还不能,陆家虽可恶可憎,却是现今她离不开的临时庇护之所。
何况,她提前洞察了七年的先机。
何况,前世的种种因果,未曾没有自己自作自受的缘故。
再者,当真与那姓陆的和离,好为陆绥安和孟安然那对狗男女的狼狈为奸路让路么?
呵,她沈安宁做不到那么大度!
对于抢夺了她整个人生,接盘了她所有财富,甚至欠她一条命,试图妄想将她整个人取而代之的毒妇,沈安宁可做不到视而不见,更做不到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至于那个同床共枕了整整七年的丈夫,她也并不甘心让他那么好过!
这样想着,摸着阵阵发紧的脖颈,沈安宁连忙拍着胸口调整气息,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若暂时不能和离,或许她该守好本心,善待自己,兴许随着时间的到来,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她该走一步看一步,慢慢谋划,和离之事虽不现实,却不代表完全没有破局的可能,回想着未来七年的种种后事,或许应该寻个天大的契机,一个能够抵消皇恩的契机。
一切事在人为!
为今之计,最紧要的却是——
沈安宁梳理这些事情的同时,目光一直一寸不寸的随着屋外屋内的白桃身影打转着。
白桃送走了萧氏,后又在院子里将亲自抓的药煎好。
一个世子夫人的一等大丫鬟,却做着这样的杂活,只因沈安宁入口的东西,她不放心假手于人,也因这个院子里的大部分人并不那么真心实意的愿意听她们的差遣。
这个威,沈安宁目前并没有立起来。
白桃还在院子里煎药时,便时不时察觉到有目光在窥探她,因不放心夫人一人在屋子里,她便撑开了窗子时不时往内探几眼,一直到煎好药端进去,又怕药苦,连忙备下了一应果脯点心时,终于察觉到她无论干什么,无论去到了哪儿,始终有道目光一直如影随形。
一抬眼,对上沈安宁专注认真的凝视目光,白桃终于忍不住抬手往自个脸上摸了又摸道:“夫人这样瞅着我作甚?难道脸上有脏东西?”
说话间连连拿出帕子擦拭。
却见沈安宁忽然掀开被子下了榻,白桃连忙将帕子塞进腰间一路小跑着去扶她,嘴上急忙道:“您下榻作甚?还发着烧,身子还虚着呢,大夫让您好生静——”
一语未曾说完,一抹温香软玉向她拥来。
沈安宁紧紧抱紧了白桃,用力的抱着,那样的珍视和小心,仿佛她是失而复得的宝物。
“小桃,你还在,真好……”
“有你,真好……”
“你要好好的……咱们都要……好好的……”
沈安宁抱着白桃一字一句说着,言语之间,微见哽咽,话还未曾说完,眼中已渐渐泛红。
白桃却当场愣在了原地,夫人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烧晕了?
不明所以的同时,却也被沈安宁含含糊糊的话语戳到了,一时双眼微红,用力回抱着沈安宁道:“夫人说错了,是小桃有您真好,若没有夫人这些年的帮衬,若没有夫人及时出手相助,小桃这会儿还不知道在被哪个糟老头子糟蹋了,哪有现在这样好日子过!”
白桃由衷说着。
然而,她越是这样说着,沈安宁眼中的泪意便越发止不住。
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