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雷用力摩擦了一下下巴,“而且现在已经日落了,按规定你一个oga是不能在晚上单独出门的——”
雪莱无所谓地打断他,“你觉得警察能管到这里来?”
一句话把伊雷堵得说不出话来。
差点忘了他这位老板什么时候都不是省油的灯,竟然用他说过的话来回敬他。
“你真是……”伊雷按着额头,笑出了声。
“告诉我位置,我去找你。”雪莱说。
“太阳酒吧。”伊雷叹了口气,妥协道,“从房子出来往东走,200米以后右转,就在门口有条癞皮狗的巷子尽头。”-
太阳酒吧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能跟“太阳”两个字挨上边。
破旧的招牌、看上去雨天一定会漏水的房顶、黑得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墙壁,以及那扇雪莱用了吃奶的劲儿才推开的生锈的大门。
不夸张地说,长这么大雪莱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多的人同时挤在这么小的空间里。
各种刺鼻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熏得雪莱太阳穴一抽一抽地跳。很快有人注意到这个衣着非凡的漂亮oga,朝他投去暗示的目光,还有人吹起口哨。
“老板!”
雪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伊雷倚靠在吧台的一角,手里端着杯酒,懒洋洋地冲他抬了抬手。
他显然已经一个人喝了不少,手边的酒瓶空了一半,微醺的脸颊透出淡淡的红润,眼睛半眯着,像一只吃饱喝足趴在树荫下休息的狮子,很难说清是变得慵懒,还是更危险了。
雪莱无视四周投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径直朝伊雷走去,在他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给他来一杯苹果酒。”伊雷转头说。
酒吧老板应了一声,刚转过身就被雪莱打断了。
“威士忌,谢谢。”雪莱说,从皮夹里抽出一张钞票放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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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雷意外地看向他,“你知不知道威士忌是世界六大烈酒之一?”
雪莱用手掌撑起下巴,侧脸看向伊雷。大概是刚洗完澡的缘故,他没有束头发,浅金色的长发带着些微的潮气,在颈部自然弯曲,遮住半边耳朵和领口里若隐若现的锁骨。
“你知不知道以貌取人是很不礼貌的?”雪莱说。
酒吧老板把满满一杯威士忌推到雪莱面前,后者端起酒杯,在空中朝伊雷扬了一下。
伊雷挑起眉,也端起杯子,跟雪莱碰了一下。玻璃杯在昏黄的光线下折射出错落的光点,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雪莱仰起头,澄澈的酒液一点点变少,最后整杯威士忌都消失在殷红的唇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