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哥,怎么换车了。”陈江拉开副驾坐了进去,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内饰:“这得不少钱吧?”
秦淮瞧着他傻里傻气的模样笑了一声,将钢琴曲的声音调低了一些:“没多少钱,你多赢几把,买一辆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秦淮打开右转向灯,看后视镜的功夫,似有若无的撇了眼他胸前的小包。
“嘿嘿,上次全靠你跟我配合,赢了不少,不过之前压的钱少,输赢倒无所谓,大了我心里反而有些没底。”陈江挠挠头:“我那些钱是我爸当年下矿赔的,万一输了,我妈得弄死我。”
“你这么想也对。”秦淮又说:“有多大胆子,挣多大钱,谨慎一点好。”
rome酒吧换上了更大的霓虹招牌,正门人头攒动,营销在门口招呼订台的客人。
秦淮将车开到酒吧后街的停车场,沿着老路进了酒吧的地下赌场。
穿过熙攘的牌桌,陈江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头:“秦哥,一会你可得帮帮我。”
秦淮惦着手里的筹码,了然一笑:“那是当然。”
来到一个角落里的牌桌,已经有两人在桌旁等候。
陈江有些畏手畏脚,全程赌注压的很小,第一次满盘皆输让他始终留有一些疑虑,哪怕后面赢了几次,他也没有完全相信秦淮
他还存有最后一丝理智。
秦淮清了清嗓子,端起一旁的浓茶抿了一口,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陈江的神情,用食指有序的敲了几下牌面。
其余两人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从rome酒吧出来时,早已华灯初上,秦淮开车行驶车流里,放着轻柔的钢琴曲。
他开着半边窗,手指探在车外轻点烟灰,轻轻的跟着语调哼唱,淡薄的烟雾在车厢里游荡。
“秦哥,你真是我亲哥,今晚上真是财神爷眷顾我,一下子赢了两千块!”
闻声秦淮向一旁瞥了一眼,陈江正侧过身,就着窗外渐次闪过的路灯去看包里钱的厚度。
秦淮冷哼一声。
蠢货,蝇头小利就这么兴奋。
可他的语调却是惋惜:“可惜你本太少,本来这么大的赢面,全浪费了。”
“是啊。”陈江一拍大腿,他其实带了两万块,可看着周遭人赌红的眼睛心里也有点发怵,毕竟第一次就输光了一千块,这是他两个月的生活费,后面全靠去兼职补贴才撑了过去,他家庭条件并不好,父亲的赔偿金倒有七十多万,但母亲说,这笔钱是他们母子的保命钱,除非穷途末路,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动用。
他偷偷取了一万块放在包里,却也只拿了一千五百块去赌。
“唉,多下注好了,你赢了得有两万块吧。”
陈江叹了一声气,在心里估算着一个很大的数字。
“没关系,后面还有的是机会。”秦淮拿起烟盒,抖出一根烟来递给陈江,前头遇到一个红绿灯,他稳稳的刹住车,笑道:“只要你能抓住。”
裴予宁的床边是巨大的落地窗,覆盖着米色的纱帘,一盏很小的夜灯亮在一旁。
她揉了揉脑袋,跨过地上的颜料和衣服,轻手轻脚的来到客厅。
打开灯,房间里空荡荡的。
这是位于江城市中心的一处大平层,能看到江景和不远处cbd商业区繁华的夜景。
屋子里没什么家具,一张长方形的矮沙发,上头凌乱的搭着裙子和内衣,一米见方的藤条玻璃茶几上放着化妆品和一盒鲜牛奶。
窗边的健身器材看来也是充当晾衣架使用的,空荡荡的衣挂搭在上头。
她依旧穿着白天的衣服,只是领带松垮,裙摆也被压的褶皱。
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拿起牛奶喝了一口。
凉凉的。
上头还贴了张便签,笔迹纤细飘逸,仔细辨认起来,倒有些瘦金体的风骨,很难想象温璃居然能用眉笔写出这么好看的字。
只有寥寥几字:“餐厅经理给你的牛奶。”
裴予宁打开电视,随便拨了一个节目,好让这空荡荡的房子里有点声响,又提着奶盒躺倒在沙发上,翘着脚,百无聊赖的注视着窗外的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