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见小时候的依依穿着镶着碎钻的白色礼服,坐在?舞台中央的钢琴前的样?子。
灯光照射在?她礼服上?,碎钻闪闪发光,可?却不如她明媚的笑脸耀眼。
画面忽然一转,14岁的依依出现在尤恩静眼前,那时的她已经截肢了。
她用机械手臂拍拍心疼得要哭的小尤恩静,眨眨眼笑?说:“我戴上?了它,小区里那帮总捣蛋的小混球,谁还敢欺负我们?”
尤恩静唯一见依依露出沮丧神情,是她发现自己不能像从前一样?灵活地弹钢琴的时候。
她的眼眶都红了,不舍地抚摸着钢琴琴键。
然后用力吸了吸气,压下所有?的委屈,朝尤恩静坚强笑?笑?,说:“康复师和我说,义肢的技术在?进步,总有?一天会有?可?以灵活弹琴的假肢
的,对吧,静静。”
尤恩静看着依依眼中闪烁的泪花,像给她承诺般重重点?头?,“会的。”
后来,尤恩静陪伴在?依依身?边,在?她遭受异样?眼光时拉着她的手,和她一起自信仰起头?,受到?不公平待遇时替她挺身?而?出。
尤恩静陪着依依做康复训练,为她每次能完成?一项新的成?就而?欢欣雀跃。
依依是那样?坚强阳光的存在?,她值得绽放的人生,值得重拾梦想的机会,而?尤恩静要帮她做到?。
她一直再为对依依的承诺而?努力,那是她的梦想也是依依的梦想。
现在?,她终于得偿所愿学成?归来,成?了一名医疗器械工程师,加入最?好的团队,研发最?新的脑控手臂。
她离目标明明已经那么近,那么近了,依依却怎么离她越来越远了呢?
梦里,尤恩静在?追赶依依,可?不知为何不论她怎样?拼命奔跑,依依的身?影都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最?终消失在?一片白色苍茫中……
尤恩静蓦地从梦中惊醒!
她慌张地询问褚航:“还有?多久到??”
“三个小时。”
“我太慢了……”尤恩静低喃,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无助深深包裹着她,她很怕自己抓不住依依了。
……
九月末的南岭夜晚是潮湿黏腻的,偶尔有?早秋的风吹过,只带来转瞬即逝的舒适,于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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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航佩戴着义肢的右腿被胶套与厚重接触仓包裹,难以透气,而?感到?极其闷热,一出机场他的额头?便渗了一层汗。
尤恩静也不例外,感到?心闷气短,加上?机场总是乱糟糟的有?行人与拥挤车辆,她心中的焦躁更多了一些。
出发的时候太紧急,尤恩静到?这时才想起忘了约接机的车。
机场附近总是特别繁忙,附近看不到?一辆空车,她皱眉掏出手机,正打算在?网上?叫车,就听?身?侧的褚航说:“我约了车,就在?那边,送你过去。”
尤恩静点?点?头?,随他上?车,从繁乱中抽离。
司机招呼:“褚先生,您好,请问我们去哪儿?”
褚航看向尤恩静,简短问:“哪家医院?”
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尤恩静语气焦急:“南岭中心医院,麻烦师傅开快点?。”
说完她不忘转头?向褚航,说:“谢谢。”
“不谢,你的事要紧。”
褚航早在?去北港机场的路上?,就为这全程做好了心理建设。
无论发生什么,他会一直陪在?尤恩静身?边,支持她,陪她度过这次风浪。
小轿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车厢内温度适宜,司机放着轻柔的音乐,越远离机场,周遭越平静下来。
南岭是个宁静祥和的小城市,不比北港那般繁华热闹。
以往每次回家,尤恩静都觉得家乡能让她忙碌的生活得到?短暂的休憩,让她心安。
但这次不同,窗外飞驰而?过的城市灯火那般温馨明亮,都与她无关。
尤恩静是心急的,恨不得下一秒车就能到?达医院,冲向依依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