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灵又叫他的名字:“你可以继续。”
他在外面这些年,对宋家的事也是有所耳闻,但传到耳朵里的,基本上也都是些花边。
“无伤大雅,男人都这样。”
“少爷们年龄小,正是贪玩的年纪。”
宋书灵的目光落在书页上,落日熔金,隔着落地窗投下浅淡的橙黄光晕,恍若梦幻。
他只是没想到,能够这样恶心。
居然在葬礼上,和父亲的身边人拉拉扯扯。
逼迫无辜的人,跪在满地的玻璃渣上。
以及,昨日在窃听器里,传来的声音。
几个侄子们一口一个小妈,说的是您在这里待着,会有什么样的好处,实则恨不得给阮榛扒皮吸髓,令其不得翻身。
兄长临死前,用锁链禁锢对方不得自由。
年龄最大,身为长子的春风,亲手撕毁了一张录取通知书。
宋书灵没休息好,心绪翻滚,难以置信短短几日,发觉了宋家的根系居然烂到了这个地步。
同时对自己也有些不齿。
是他的回避心态,导致对送到眼前的腌臜置若罔闻,以至于放纵亲人,祸乱到了如此地步。
他有责任的。
在宋琴文撒手人寰后,看似固若金汤的家族,也悄然裂开缝隙。
宋书灵沉默地看向阮榛。
“你可以用自己的办法,但是,要有分寸,不能过火。”
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浴室门口,挡住了后面的光线,以一种年长者和上位者的姿态,看向直视自己的,年轻的“小夫人”。
也是个居心叵测的小骗子。
“宋先生,”阮榛轻声道,“你在威胁我?”
“没有,”
宋书灵失笑:“你名义上的身份可是……我的嫂嫂。”
“所以,这样给嫂子堵在浴室里,合适吗?”
阮榛松开撑着洗手台的手,一步步地朝宋书灵走近,肩头的毯子快要滑落,被他牢牢地攥在手心。
宋书灵不由自主地放轻呼吸。
太近了。
两人气息都要纠缠在一起,阮榛仰着脸,视线正好对着男人的喉结。
再往下,是一丝不苟,永远规整得体,打着漂亮领带的衬衫。
“不合适吧,”
阮榛歪着脑袋:“你说呢?”
对方身形一顿,在阮榛以为自己要被推开时,却只是看到宋书灵仓促地移开了目光,略带狼狈地后退。
“请你自重!”
阮榛:“……”
好家伙,这会儿摆起面孔装严肃了?
他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一把扯住对方的领带,猛地往自己这边拉。
声音很甜:“看得爽吗?”
空气瞬间陷入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