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绮顿时精神抖擞,虽然他俩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谈情说爱那是没有的,都是在认真又严肃的谈公事。
她去了趟卫生间,回来邵杰已经锁门,在走廊上等着,手里是她的包和胭脂红围巾。走出法院,冷冽的风迎面扑袭。这时候交通很顺畅,行人不多,公交车和出租车主宰着冷清的街道,但麦当劳和肯德基内灯火通明,坐着一对对露出笑容的小年轻。
袁绮把和张惠珍的谈话讲给他听,难免有些意难平,邵杰很久没作声,直到红灯停下后,才说道:“我们是执行法官,追查被强执人的行踪、进而找到她们,合理合法地为申请人讨回执行所得,是我们职责所在。我们不是立案庭、不是民庭更不是刑庭,无需我们带有主观情绪去臆断,案子都是审理结了的,我们追偿就好。”袁绮懂他的意思,日后要碰到成千上万各色各样的案子,若是总这样去共情,迟早心理要承受不了。
其实她没他想的脆弱,只是因为秦姗秦洁,她认识她们,和她们有过美好的童年记忆
邵杰把车停进车库,小区里黑黢黢的,路灯三个坏了两个,不过今晚的月色很皎洁。
他忽然笑着问:“时间还早,去我家坐坐么?煮咖啡给你喝,我手艺不错的!”
袁绮眨巴着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他又补充一句:“家里没人,父母到姐姐家里去了,要住几日。”
袁绮心如擂鼓,他这又是几层意思?
邵杰的情意
灯打开,房间倏得明亮起来,袁绮一眼便瞧见挂在墙上的大幅结婚照,心怦的漏跳半拍。
乍然一看,还以为邵杰结婚了哩
邵杰已经见怪不怪:“那是我父母拍的,非要挂客厅,恶趣味!你坐。”他脱下羽绒服,只穿着烟灰色毛衣,开了空调。
袁绮微笑道:“你和叔叔长的真像!”
“是么!”他随意瞟了瞟,并不觉得,搬来咖啡机在茶几上,洗净手,从铁皮罐子里取出咖啡豆,倒入磨子,转着手柄磨碎成粉,加水过滤,倒入咖啡机内,再加水设定时间煮,又去厨房取来鲜奶罐和方糖罐。他道:“咖啡好不好喝,粉的粗细、水温高低、调配比率要拿捏精准。”
“真麻烦!”袁绮有些汗颜,她都是喝雀巢条装咖啡,再讲究点,加些咖啡伴侣,省事,味道嘛,她不挑剔。
“没关系,有我!”邵杰话落,看她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也笑了,是啊!谁信!都是忙成狗的执行法官,难得有空闲时光,宁愿睡个饱,谁会浪费在这种事上。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俯首亲吻,抵着唇瓣轻说:“为了你,都可以。”
这和工作中的邵杰大不一样!工作中的邵杰冷静自持,出口皆法。私下的他,什么话都讲,哦,不太讲法
咖啡的香味儿弥漫在整个房间,袁绮听到咖啡机嘀嘀声,推了推他,邵杰这才松开,替她倒满咖啡,加奶加糖:“要甜些?”
袁绮“嗯”一声,又吸吸鼻子:“你好重的烟味!”
邵杰把咖啡递她手前,说道:“下午和陆局在警察局里开会,都是老烟枪,烟一根接一根,没见离过手。”他也觉身上味重,随手打开电视:“你看着,我洗个澡,很快就好!”站起往浴室去了。
袁绮翻到东方卫视,新闻里正在播报旺福家俱厂因法院执法导致跳楼事件,记者采访着厂里工人,说辞里都在指认法官法警暴力执法。正皱眉看着,听到手机铃声,是邵杰摆放在沙发上,她凑近拿过,来电名字是郑青青,断过一次,又不气馁的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