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望没有说出口,却看着东野木忍。
雷鹰道:“陈教授,此话何解?”
“刚才我们六人下楼经过余信房间时,门关得好好的,但我们回来时,门却开了,这能够证明什么?”
雷鹰显然对这情况很感兴趣,“你们下楼时余信或许还活着,门不是他开的,就是后来凶手开的。”
陈君望一抚掌,“雷探长这么说就够了,因为在此期间我们六个人都没有离开过偏厅一步,试问又怎可能去开余信的房门,甚至是杀他?”
雷鹰的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那当时有谁在楼上?”
“好像只有东野先生,我们请他下楼,他没有来”,永兴吃惊地看着东野木仁。
雷鹰走到了东野木忍面前,冷冷道:“不好意思,能请你解释一下吗?”
东野木忍静了半刻,突然大笑了起来,“不错,当时我确实留在房中,难道留在房里犯法了?”
他瞪了雷鹰一眼,“况且他们虽然不在,但大楼里却有很多佣人,余信当了几十年管家,难免得罪人,难道你就随便把他们排除了?”
他说得确实有理。
雷鹰静静地看着东野木忍,他的眼睛就像一个钩子,恨不得把人钩在上面,他缓缓道:“三二六、三二七,你们去看看这里的佣人谁有不在场证明,可以麻烦永兴少爷带路吗?”
张家的佣人确实够多,取证就花了大半个小时。
永兴跟两个巡捕走回来,“探长,当时大楼内总共有三十七名佣人,但没有一个是单独行动的,他们都说没有见过余管家,也没有看见谁来过。”
雷鹰笑了,“东野先生,你又如何解释?”
东野木忍还是不动声色,“如果他们其中有两人是共犯又如何?况且我既然知道他们都下楼了,还会选择此时犯案?这不明摆着我的嫌疑最大。”
雷鹰不出声了。
“当时谁离余管家的房间最近?”慕千成决心一定要找到个突破口。
那个人很快被找了过来,也是一名老佣人,看他的年纪不在余信之下,听永兴说叫王成礼,大家都叫他老王,在张家也有二十多年。虽然老爷没有设副管家,但大家早就把他当副管家看待,他也确实是余信值得信赖的左右手。
“下午三点以后,王先生在哪?”雷鹰的声音让人无法不恐惧。
王成礼擦了擦眼泪,“在隔老余三间的书房内,和一名小伙子一起在整理老爷的旧文书。”
雷鹰道:“听到什么声响吗?”
“没有。”
雷鹰叹了口气,“这情况肯定是家里人干的,不然也不会既拿到匕首,又能偷出面具,问又问不出什么消息,看来只好得罪了。”
英仁的妻子尖叫了起来:“你要对我们动刑,你敢?”
雷鹰皱了皱眉头,“我只不过要验指纹,和查血迹。”
用人的指纹辨别犯罪,以及用鲁米诺试剂让被凶手掩盖掉的血迹现身,是西方科学家在上世纪末发现的,但在当时传入中国不久。若非在上海,雷鹰也未必有机会懂得这些,更未必有查验这些的器具。所以他向大家解释了一遍。
巡捕迅速采集了大家的指纹,拿去跟短刀上的进行比对,雷鹰大声道:“还要各位配合检验一下血液反应。”
大家都没有出声,连嫌疑最大的东野木忍也一幅毫无畏惧的神色。
凶手会如此自信?
大家的身上都没有任何地方有荧光反应,证明没有人沾上血迹,但凶手的身上应该有的。因为余信的白衬衣上溅满了血,估计是刀刺进去时,余信挣扎让血溅了出来。
雷鹰不死心,要检查东野木忍的房间,因为他有可能在房间内换过衣服,在偏厅的人倒没有这种机会。
东野木忍哼了一声,同意了。
他的房间很正常,也没有任何地方有血液反应。
挂钟已敲响八点,大家的肚子都很饿,但没有人提出要吃饭,大家都默默地坐在大厅的沙发里,就像是等着末日的审判。
偏厅借给雷鹰作为检查室,他和几名巡警和化验科的正忙碌着。
挂钟又敲响了半点,雷鹰很沉重地走出来,“东野先生,多有得罪,凶手确实不是你。”
东野没有出声,永兴抢着问:“难道探长已有发现?”
雷鹰伸出手指着某人,“因为凶手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