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每个人都是你,做坏事做到都麻木了,当然不怕警察。”
他们都笑了起来,在斯坦福大学的实验室里,他们也常这样笑。
陈君望道:“既然宝贝都便宜他了,让他整个箱子拿走不就得,何必还搭上一条毯子。”
慕千成笑而不语。
金发女子不知何时已拿起了箱子,白箱上有点点的红斑,她用手轻轻敲了一下,发出如同敲打金铜般清脆的声音。女子说话了,夹杂着口音的汉语,不知为何却分外的动听。
“不会是红山玉箱吧,我曾在某杂志上看过,只怕那些东西都未必够这个箱子值钱。”
慕千成出奇地看着这名女子。
陈君望也不客气,拉着幕千成的胳膊道:“长途跋涉,好不容易到了你这里,总该让小姐喝杯茶嘛!”说完好像自己就想去找茶叶。
幕千成当然不会这样待客,至少他从来都不会亏待美丽的小姐,所以转眼间他已泡好茶,浙江产的龙井。
陈君望看着他,“你怎么还是没变,彻茶像洗菜一样。”
慕千成已盖上了壶盖,“总好过你像在调试剂吧。”
两人又笑了,笑得尤其得开心,慕千成为金发女子和陈君望都递过了茶,陈君望喝了一口,“我也开门见山了,你既然住在上海,就应该听过上海义津商行吧?”
慕千成点了点头。
陈君望道:“那你又知道义津行的实际控制人是谁吗?”
“那倒没听过,我只知义津行以玻璃制造起家,后来进军码头、航运、歌厅,米铺,几乎上海赚钱的行业背后,都有它的影子,想必是一个豪富的大族。”
“他的创始人,叫张凤奇。”
慕千成很努力也想不起这名字,不过也不奇怪,上海本就是一个造富的地方,也是一个犯罪的天堂,青帮泛滥,加上外国人横行霸道,富有的大亨不显山露水,保持低调也是可以理解的。
陈君望指了指金发女子,“这位小姐正是张家的人。”
“原来是名门千金,难怪气质华美。”
女子眨了眨碧绿色的眼睛,“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接触张家。”说话时,她的嘴角总带着笑,让人陶醉的笑。
慕千成久久才道:“愿闻小姐芳名?”
“你可以叫我丽莎。”
“不知是哪个国家的水土养出这么好看的人?”
丽莎微微一笑,“意大利。”
慕千成为陈君望添了茶,“难道是张家有什么藏宝想找人鉴定?”
“是有迷想找你解的。”
陈君望呷了一口茶,接着道:“这位张凤奇先生乃当世人杰,他是最早的留美幼童,1872年被清政府送去美国留学,在美国就积极组织剪辫运动,学成归国后,曾在清政府中短暂为官,后创办实业,以玻璃起家,最终富可敌国。”
慕千成叹道:“义津行的规模倒是算吓人的了。”
陈君望点了点头,“他非但在商界叱咤风云,在政界也有一定关系,当年曾远赴日本,帮助过孙中山等革命党人,后又支持北伐军,就连现在当权的蒋介石也与他有数面之缘,只不过他一生低调,不愿为世人知道罢了。”
慕千成看来是有点神往,“若有机会你可要引见引见,错过如此人物,也是一种遗憾。”
“只怕你要永远遗憾了。”
慕千成放下了茶杯,“难道他??????”
陈君望点头,“两个月前,他已经与世长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