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我成年了,别老是把我当小孩。”
盛听眠想到那道坐在轮椅上落寞的身影,“她让我喊她姐姐,一声姐姐一生姐姐,我去看看她不行吗?”
盛晓筠看着自己这个外甥女,好半天说不出话,她这么说倒也说得过去,就是……她们年纪差那么大,地位又悬殊,眠儿的安慰,人家真的需要吗?
“小姨,你让我回去嘛。”盛听眠求她。
盛晓筠眉心紧着,颇为顾虑看着她,“真要去啊?”
盛听眠坚定点点头。
盛晓筠见她一心要过去,心里叹了口气,往裤袋里掏了掏,掏出三百块,“拿着,打车路费,回头把车牌号发给我。”
“知道了知道了。”盛听眠接过小姨给的路费,肩头挎起一个小提袋,“小姨,那我先走了。”
“注意安全啊。”盛晓筠见她小跑着往外跑,忍不住叮嘱。
人家贺小姐要是能理她都算好的,就怕人家见都不见。
文化场馆外,盛听眠从阶梯上快步下来,好在她运气不错,一招手就打来了一辆出租车,给师傅报了地址后,她坐在后座掏出手机给小姨报备。
想给贺姐姐打个电话,才发现她根本没有她电话。
不过也是,人家的电话怎么会随便给她。
两小时后抵达熟悉的贺家门口,天快黑了,按响门铃。
看到刘管家出来,盛听眠上前问:“很心痛发生这样的事情,能让我进去看看贺姐姐吗?”
刘管家本不想让她进来过多打扰贺小姐,但一想到贺小姐已经两天没怎么吃过饭睡过觉,兴许这小姑娘能宽解两句。
想了想,刘管家还是放她进来了,跟她大致解释了一下贺小姐的情况。
盛听眠听到贺姐姐自从悼念会回来后,不吃不喝不眠好几天,心疼极了。
“贺小姐,盛听眠过来了。”
盛听眠跟在管家后面,到了庭院,她一抬眸就看到坐在庭院里的女人。
她的背影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哀伤,盛听眠轻轻喊了一声贺姐姐。
对方没有回应,盛听眠上前来到她身旁,如今的贺姐姐气色很差,没有了往日的气定神闲,双眸透着浓浓的哀戚,神采无光望着前方。
盛听眠看她筋骨清晰的手搭在冰凉扶手上,她半蹲下来,伸手覆上去,“贺姐姐,节哀顺变。”
掌心触碰到贺姐姐手背那一刻,盛听眠才知道她手有多冰凉,见她没有生气,盛听眠大着胆子将她的手拾起,双手合十拢在掌心中,试图给她渡过去一点温热。
贺姐姐手指上的女戒真大,红宝石红得滴血,却越衬得贺姐姐的手毫无血色。
“贺姐姐,你手好凉……”
贺检雪感受到手背手心覆着一层淡淡的温热,目光淡淡望过去。
“不是还有一天才回来么?”
盛听眠听着她这话,嗓音晦涩,很轻,如同飘曳在空中无根的花,她压下内心浮动的情绪,撑起笑容。
“贺姐姐还记得我什么时候回来,是明天,只是今天听到贺绣姐姐出事,我跟小姨请假,提前回来……看看你。”
“我听管家叔叔说,你一直不吃不喝,这样下去不行,身体会受不了的。”
贺检雪无视她的劝解,又望向远处,失神放空。
盛听眠见她不听劝,站起来,朝着助理走去,“助理姐姐,麻烦给我拿一条毛毯过来。”
助理还停留在她居然这么大胆子触碰贺小姐的手还不被骂的震惊中,看到人站在她面前,她晃了一下神。
眼前的小姑娘身着素净,除了脸蛋漂亮外,大概最吸引人的就是她浑身散发着纯真干净的气场,让人如沐春风。
“等一下。”她转身去取。
助理给她取来一条羊毛毯,盛听眠接过,折到最舒适的角度,盖在轮椅两侧的扶手上,也盖住了贺检雪的手。
贺检雪视线落到眼前弓着细腰给她处理边边角角的小姑娘,背上柔顺的秀发垂落到胸|前,淡淡的栀子花香从她身上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