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叨扰,不过是离听闻阁下先辈传言,心生好奇,想问几个问题罢了。”
木下义僵了一下,搓手笑道:“哎呦,这得是百年前的老黄历了,这么些年过去了,咱还以为那些传言早淡了呢?”
“怎么,如今阁下家族已不做‘侠魁’之事了?”
木下义有点尴尬的绕绕下巴。
“哎哎,您抬举了,料想您也知道,我这老祖宗倒是行过些侠义之举,不过这些年,咱璃月国泰民安的,这本事早就生疏了,到我这辈,哪还有什么‘侠魁’的本事?”
“阁下谦虚了。”你笑了笑,一只团雀衔着一只圆润的银铃,落在你细白的指尖上。
“阁下这银铃示警之法,倒也算纯熟。”
木下义沉默了一下,干瘪瘪地笑了几声,显得愈发尴尬。
“哎,雕虫小技,不堪入目。这不是老祖宗多行善事,到底留了些仇家烂债嘛,小本生意不容易,这不是就备了一手……”
你没有多说,打了个响指,一个千岩军走过来,呈上一架精致的弩箭,上了弦,蓄势待发的样子。
你玩闹一般,将弩箭对准了木下义的头颅,男人的肩膀肉眼可见的紧绷起来。
“您这是……”
弩箭贴着他头皮射出去,贯过月海亭的硬木小窗,插进院内的青石板上,箭尾震颤不已。若陀惊了一下,旋即叹口气。
都是摩拉克斯惯的。
你把弩身横过来,赞叹一声:“好弩!千岩军武备也不过如此了。”
木下义的冷汗落在青石砖上,滴答作响。
他心知若无确凿证据,按律,审讯不得动用私刑,否则必将严惩,方如此有恃无恐。
此刻他瞧着你笑吟吟的面容,腿肚子微微打颤。
你拉了拉弓弦,沉思一番。
“唔,材质上佳,若是以仙力辅之,想必射程可达八百丈。”
你笑咪咪地看向他。
“若是从政务厅算,当能直穿安庆坊吧?”
木下义错愕地抬起头,面上再无谄媚的笑意,他往前跨了一步,嘴唇有点哆嗦,声音又沉又尖。
“离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你惊讶地抬起眉毛。
“什么?”
木下义带着怒气,竟又朝你逼近了几步。
“璃月有明文法定,罪不及家人,祸不及子女!离大人这般威胁我这升斗小民,可是视律法于无物?!帝君若知!恐也只会包庇离大人!可怜我等无辜平民,平白受诬不说,竟还要践踏我等性命!天理何在?!”
好大一顶帽子。
满厅寂静。
你像是没听见这责问一般,指尖拂过弩箭,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奇了怪了,恐是我记性不好,方才与阁下畅谈许久,所言种种,是哪句诬人清白?”
你清亮亮的眸光落在他身上,微笑不变,眸光愈冷,轻声问道。
“哪句?”
木下义顿住,冷汗浸透衣衫,身子在点了火盆的前厅中止不住发颤。
他脑子飞速运转,对上你冷冽的眸光,思绪被搅动了一下,冷汗愈盛,竟犯了蠢,鬼使神差地开口道:
“……方才被缉之时,若陀大人曾问我近来私通何人?”
话刚出口,他就悔恨的咬了舌头。
若陀笑了一声,对你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