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有她们可以操心,将来有没有人愿意操心此事还说不准。
高皇后和曹太后越说心情越沉重,越想越觉得这世道对女子不公平。
想的越多烦恼越多,俩人唉声叹气,不约而同将话题转到苏景殊身上。
见过女子缠足的人不少,却从来没有人想过缠足会给女子带来怎样的痛苦,或许连裹足的女子自己都觉得为了往上爬吃点苦值得。
今天天色已晚,明天一早将所有缠过足的宫人召集到一起放脚,还要让她们知道这双脚不光是她们的脚,还关乎着大宋的未来。
说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她们打心里认为裹脚是不对的,如此才能避免有人偷偷摸摸缠足。
难为苏家小郎没见过缠足还能说的头头是道,这想法和正常人就不一样。
那孩子长大之后必定大有所为,不怪他们家大哥儿成天想着找他玩。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苏家文风昌盛,能把他们大哥儿这皮猴儿带的稳重些也好。
高皇后看看说完之后就专心致志玩弟弟的大儿子,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她
觉得稳重二字和他们家大哥儿不沾边,想要他稳重估计还得等几年。
赵仲针对来自娘亲的评价一无所知,看着弟弟想反抗却反抗不了只能鼓着脸气哼哼的模样笑的贼开心。
娘亲祖母这边已经敲响警钟,接下来就是他爹。
缠足涉及到的人数不少,那么大的事情爹爹不能不知道。
正好让他再讲一讲听来的恐怖故事,不能他一个人担惊受怕。
说来也怪,听的时候瑟瑟发抖感觉两只脚都不是自己的了,等到讲给别人听的时候又觉得还不够可怕,讲的时候只剩下兴奋,一点儿害怕的感觉都没有。
难怪苏小郎讲那么多也不害怕,原来讲故事和听故事的感觉差别那么大。
学到了学到了,从今往后他会努力做个讲故事的人。
赵大郎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且行动力极强,把气鼓鼓的弟弟塞回母亲怀里然后立刻去书房找他爹。
太阳已经落山了,爹爹要注意劳逸结合,快停下来休息休息,不能为了政务累坏了身子。
前些天包大人去中牟县破了个大案,这几天祥符县也出了个匪夷所思的案子,祥符县送上来的卷宗应该刚到刑部,爹爹好奇的话可以听他来讲,他的消息可灵通了。
小小少年郎风一般刮出去折腾官家,高皇后笑着的摇摇头,赶紧安抚怀里快要掉金豆子的二儿子。
书房里的官家:……
别院里其乐融融,赵大郎精力无限越讲越觉得他有讲故事的天赋,决定明天让宫人放脚的时候由他来做思想工作,一定能让那些宫人痛哭流涕后悔莫及以后再也不敢裹小脚。
至于民间那些裹小脚的,还得找苏小郎帮忙才行。
小郎会写话本子,让说书先生来帮忙替他们来对那些裹足的女子说之以情晓之以理,不出半个月京城裹脚的女子就能减少一大半。
只要小郎的话本子写的好。
等会儿,他是不是忘了问小郎写过什么话本子?和那些说书先生有过合作?写出来的戏在哪个勾栏瓦舍表演过?
不行,改天有空还得去问问,他们要保证话本子上的内容足够有趣儿才行。
全是说教的话百姓不爱听,可能一出戏没讲完底下的听众就跑光了。
想听说教可以去学堂,勾栏瓦舍是玩乐的地方,没人想在戏园子里听老夫子讲课。
苏小郎还不知道赵大郎已经帮他想好了下一个故事要写什么,等啊等啊等终于等到家里人回来,看到爹娘和姐姐后激动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咳咳,夸张手法,倒也没有真的掉眼泪。
小小苏委屈巴巴的凑到爹娘跟前,感觉出去这些天他人都饿瘦了。
在中牟县是忙的没空好好吃饭,在祥符县是恶心的吃不下饭,这几天在外面的经历简直比他来京城一年都、额、好像也比不过京城。
天呐,他这跌宕起伏的人生是正常的吗?
要不是他家正好在开封府旁边,他
都要以为他是主角了。
身为被包大人的主角光环波及到的周边邻居,他真是与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