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住了。
所以,他就是来说这个的?
雨幕里匆匆跑进来一个人,追到陆昭戎身边耳语了几句,然后看过来。
我看着陆昭戎微皱了下眉,然后朝那个人简略地抬了个手。
那人恭敬地退走了。
“往后天会越来越冷,下了雨就不要去悦君苑了。”他抬眸时带着浅笑,眉目柔和,“我走了,过几日再来看你。”
我还是没说话。
我一个人惯了,倒也不在乎换个环境,他问的那个问题简直多此一举。
我笑了一下,转身进了院子。
“二少爷说了什么?”红木接过我的伞合上,递给一旁的婢女,然后又帮我解氅衣,“瞧着公子这么高兴。”
高兴?
“没说什么。”我推门进了屋,“我睡一会儿。”
红木跟进来铺床,然后又帮我换衣服,关上窗户,打下床帐,最后点上熏香。
门扉开了又合,屋内重归寂静。
我发现我同昭戎越来越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总是匆匆忙忙来,没几句就要走。我起初还试着搭话,后来干脆听他说,说得最多的恐怕也是道别的话。
天也确实越来越冷,我也越来越不想出门。除了每日固定的请安,陪陆昭华玩一会儿,我基本连床也不想下。
人间的天气很容易让人犯懒。懒的时间久了,偶尔听到神好似提醒我的声音,我便越发昏沉,越想睡。
后来睡着了会做梦,梦到我和昭戎初见的时候,或者,梦到我平日里在天虞山的生活。
一些细节会在梦里放大,我在梦里更深刻地了解到出现过的人,一点点,放大每一个人的神态。
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你会一次次发现一个很亲近的人,变得陌生,变得不如自己看到的那般。却无法自拔。
我对于生命的气息越来越敏感,听到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直到那一次——
陆昭戎从来没想过于长玉会答应他的吻。
在他眼里,于长玉一直清冷寡淡,偶尔会像个孩子一样逗弄一下他。也不是不懂,就是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所以可能,永远也不会爱上他。
沈舟山去南部回来受了伤,不敢回家里,一直在他这里住着。沈桑是他的妹妹,打小跟着他们到处跑,自从惹了长玉以后,这丫头就没敢再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