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大概也是因为我常年游离在山外的状态,才叫阿婆总是出一些奇怪的任务来培养我的虔诚与归属吧。
但我在山上什么也没学会,除了撒谎和发呆。
我小声问:“昭戎?”
他没能应出声来。
我想了想,轻声说:“你怎么说服阿婆把我带出来的?”
“……”
我沉默地看着他睡熟的样子,就像我刚见到他时——安静地,清冷地,壮美地,勾人地。
我默默拿起他的手放在心口,果然一阵揪扯般的疼痛骤然袭来,我无法遏制。
他还是睡着,似乎被我的动作惊动了,眉头微有皱起的趋势。
我维持着方才的动作一动不动,直到他又安稳下来才轻轻呼出一口气。
陆昭戎眼睫颤了一下。
我迅速屏住呼吸,忍下这两日各种各样起伏的情绪,安静地等他睡安稳了。
算了,就算他睡了,也不可以和他倾诉。
我已经够伤他的心了。
他这么美,怎么能一直在我这里受伤呢……我拇指蹭着他的脸颊出神,想着想着,慢慢就跟着睡了过去。
等我再醒时,烛火如豆般大,他又靠在床头看书,书页翻得很轻,好像他一直就这样坐着,是我幻觉他睡着了。
他满身的长发用一根木簪挽在身后,葳蕤的灯火在发梢染上一圈光晕,睫毛在脸上打下一层阴影,却将眉色趁得魅惑又妖娆。
烛光在他眼睛里跳动,眼波流转时仿佛燃烛活了过来,随着他好似放慢了动作的眨眼而变得欢欣鼓舞……
风声隔着窗子显得很沉闷,我听着风声看他,道,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绝色之人……
好美。
“什么?”他翻书的动作停了一下,诧异地回眸,然后他愣了一下,眉眼间变得柔和起来,“醒了?”
我笑了笑,翻了个身面朝上,“我说你好看。”
“嗯?”他眉梢微扬,“有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