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监护人又开始教训他:“拜托你,下次无论看见什么都别乱跑。大声叫你也跟聋了一样,什么都听不见。”
“胡说!我根本没听见你叫我!”
白典龇牙咧嘴——其中一半是因为生气,另一半则是脸颊上火烧火燎的疼痛。
“明明是我扯着嗓子叫你来着,你听见了吗?你就没聋?!”
“哈?你叫我?根本没有的事!你看你,果然就是幻觉!”
说着,他还不忘扯上一边认真工作的绿医生:“小绿,你说他是不是魔怔了?”
绿医生正专心致志地调制烫伤药膏,被问得愣了几秒,一双大眼睛在卫长庚和白典之间来回打转儿,然后不太自信地开了口。
“如果换位思考,其实我能理解白典的疑惑和顾虑。但是作为医生,我更倾向于卫大哥的结论……会不会是我开的药有什么副作用,让你的幻觉症状变得更严重了?”
“没有的事!”
白典连忙倒过来安慰他:“我不相信卫长庚,但如果你也支持他……那我就姑且信他一回。”
“我是猪八戒吗?救了你,还里外不是人!”
卫长庚啧了一声,抓起丢在椅子上的防寒外套。
“那你就乖乖跟着绿医生混,我回去继续巡逻。转头被老徐抓到小辫子,倒霉的不还是我。”
绿医生为难道:“可你是白典的监护人,他现在很需要陪伴。”
卫长庚拍拍绿医生的肩膀:“他需要的不是我,是你。”
白典闷哼一声背过身去,吸吸鼻子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绿医生还想说些什么,卫长庚却已经将他拉到了一旁,小声叮嘱。
“我觉得这小子脑子真有点问题。现在火棘我也指望不上了,只能辛苦小绿你帮我盯着点儿。你别看他一副聪明稳重的小模样,骨子里其实粘人急躁又任性,你该怼就怼,别惯着他。"
绿医生不知应该怎么回答,唯有点点头表示尽力。卫长庚最后瞪了一眼白典的背影,走出了医务室。
当卫长庚的脚步声彻底远去,绿医生转身去看白典,后者躺在医疗椅上生闷气,红肿的脸颊上方还有一道伤口,血已经凝住了,可周围的皮肉已经明显地皱缩起来。
“这么漂亮的脸蛋儿,要是留下疤痕他该有多心疼啊。你这么不爱惜身体,也难怪卫大哥会生气。换做是我,我也不高兴。”
“他心疼啥?我脸上的章还是他盖上去的呢。”
白典抠着脸颊上的小三角嘟嘟囔囔。
“就算毁容也可以修补嘛,反正科技这么发达。”
“当然能补,但补起来很疼是真的。让家人跟着一起心疼也是真的。还有,费钱更是真的。”
“家人?你说卫长庚?他才不是。”
白典嘴硬得像只千年老蚌精:“我没家,我就是个孤儿。”
绿医生将调好的药膏放置在容器里静置,开始着手清理白典额角上的伤口。
“之前在水疗室,你说过自己总是被身边的人疏远排挤,现在就想做个有家有朋友的普通人,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我这也不算反悔吧?就是想挑一挑。”
白典忍住额角上小小的疼痛:“反正这个时代的家人不一定需要血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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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与其跟这么个监护人天天斗嘴…还不如找个更合适的呢!”
“这么说倒也没错。”
绿医生笑笑,居然肯定了他的想法。
“自然人的孩子也没办法选择原生家庭。所以我很羡慕火棘那样的量产人,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喜欢什么样的人就去接近去追求,不喜欢的话,一个人待着也挺好。”
说到这里,他又垂下眼睛去看白典:“像你这样从梦海来的就更好了,召唤你们的人一个个非富即贵,对你们也视若珍宝。别人辛苦一辈子都买不起的东西,你们一出生也许就有了。”
白典失笑:“非富即贵,你说卫长庚?”
绿医生也笑了:“好吧,那是个例外。”
刚说到这里,一条火红的大尾巴同时吸引了他和白典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