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东宫方向来了,请令关闭宫门。”裴良玉一怔,立刻吩咐:“依李将军的意?思,关闭所有宫门,派人守卫,不必正面应敌。”东宫素有私兵护卫,又有高墙、宫门做倚仗,叛军手中并没有足够的军械,双方打?过两个回合后,东宫伤亡不多,反倒是叛军损失更大,两方便僵持下来,叛军也只在东宫外,围而不攻。此时,东宫护卫的李将军也认出,领头的是一勋贵府上的后辈,当即破口大骂,也得知了二皇子三皇子逼宫的消息。“母亲,”福盈走到?裴良玉身边,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却只能见到?高高的宫墙,“您在看?什么?”裴良玉收回视线,道:“哪儿看?得见,只是想着几时能结束罢了。”福盈歪了歪头,见裴良玉如此镇定,不由道:“母亲您就没有半分紧张?”“领头来攻打?东宫的,只是勋贵府上后辈,这样一群乌合之众,能成什么事??”裴良玉嘲讽一笑,问:“可命人将物资都清点齐整了?”“是,”福盈点点头,“粮食是足够的,菜蔬也是昨日?才采买过,撑上个日?不成问题。至于肉……倒只够这一二日?的。”“该用就用,”裴良玉起身往外走,“逼宫谋反的成败,要不了那么久。”裴良玉走出长平殿,不少宫人已立在殿外。见得裴良玉,原本?有些惊惶的宫人都暂且镇定下来,一同?向裴良玉行礼:“参见太子妃。”裴良玉点点头,道:“今日?虽有叛军在外,不能出得宫门,却也是寻常一日?,尔等各司其职,守好?门户即可。但若发现有人擅离职守,有通敌之嫌,即刻拿下,可明?白了?”这话里说?的,好?似叛军是什么不重要的事?。但不得不说?,这句话,和裴良玉几人不躲不避,只在长平殿中正常起居的模样,叫宫人们都真正安了心?。连主子们都不急着避险,他们又有什么好?恐慌的呢。平日?没有叛军在外,他们不也一样出不得东宫去?随后,裴良玉又当着所有人的面,吩咐膳房定下今日?菜单,才将人都打?发了。也正如裴良玉所想,才刚入夜,东宫外的叛军就已被京畿大营拿下,并送来了齐瑄安好?的消息,并告知裴良玉京中各处仍在戒严,东宫家眷不必进宫。裴良玉仍令各处守好?门户,心?里却有了些猜想。叛乱刚刚结束,京中戒严是正理,但为什么又多说?上一句,东宫家眷不必进宫呢。裴良玉心?里有些乱糟糟的,直到?夜深还未睡下,索性起身去瞧瞧几个小?的。除了惠安人小?,心?里不存事?睡得香甜外,福盈福瑜倒是都没睡下。见得裴良玉过来,也都不继续歇了,一道说?起闲话。三人正提起等事?情了了,要一家子去踏雪寻梅,便听见京中各处有钟声响彻云霄。榻上的惠安被钟声惊醒,裴良玉三人对视一眼,都明?白过来,皇帝驾崩了。“快去取素服来,命人将各处陈设都换了,”裴良玉对着进来的宫人们吩咐了一句,又同?福盈姐弟道,“你们也快去准备,怕是过不多久,就要有人来接咱们进宫哭灵了。”等几人收拾妥当,宫中的人也到?了。这时候,这些宫人面对裴良玉几人,态度较寻常时候更恭敬了些,只是几人都不得空去理会。
又是一个晨光熹微时,裴良玉才见到?了一身素服,红着眼的齐瑄。他此刻正跪在所有人的正前方,为大行皇帝续上一炷香。等到?头昏脑胀额丧仪结束,裴良玉才得空问了问那日?的情形。原来,二皇子三皇子当初,是成功进了宫的,甚至来到?了朝堂之上。齐瑄护着皇帝,倒没受伤,只是朝中不少勋贵都站到?了叛军身边,皇帝以圣旨之上落谁的名字的问题,挑唆得两人反目。三皇子以诛杀叛逆为由,在背后捅了二皇子一刀,又被一早埋伏好?的汾阳王等人拿下。皇帝不妨三皇子如此心?狠,顷刻间?杀掉了亲哥,盛怒之下直接倒在大殿上,醒来后口不能言,足不能行,呕吐不止。齐瑄便令先把三皇子拿下,从后发落。宫中等待消息的德妃知道儿子死了,趁着宫中大乱,冲到?贤妃宫中,让贤妃偿命。又和皇后做了交易,闯入关押三皇子的宫殿,送了三皇子上路。随后才以一杯毒酒,了却了自己的性命。皇后知道拦路的人都没了,方出言保下了二皇子妃及其府中子嗣。裴良玉知道前因?后果,惊得好?半晌没缓过神。她是万没想到?,皇后竟如此大胆,又有如此决断,敢在此时抓住机会帮德妃行事?,也替齐瑄扫除所有障碍。过了一阵,裴良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拉着齐瑄问:“你可帮母后扫平痕迹了?”“自然?,”齐瑄道,“就算没扫平也不妨事?,德妃在宫中经营多年?,能闯入贤妃宫中,再闯入其他地方,也不是难事?。就算有人想以此攻击母后,可新君是我啊。”裴良玉觑见他的得意?,眼中含笑,没再开口。延平二十九年?末,皇帝驾崩,齐瑄登基,封生母为太后,立妻裴氏为皇后。长子福瑜为襄王,幼子福瑜为豫王,女福盈为平宁公主。新年?过后,改元安定,是为安定元年?。改元后,一干涉叛乱的勋贵判决也下来了,抄家流放不一而足,至于空出来的官位,自然?被清流与世家瓜分。少了许多尸位素餐的勋贵,朝中风气为之一清,连命令都下达得更迅速了些。市井中,因?少了时不时要被纨绔子弟砸摊子的惶恐,倒比平日?更繁华了几分。等齐瑄理顺了一干朝中事?务,早先说?好?的一家子踏雪寻梅,已不再应景,便换成了踏青赏花。太后久居宫中,难得出门一回,倒起了兴致,常数着日?子要外出,最后索性多往行宫去住,只当是颐养天年?。福瑜虽养好?了手足,到?底不如常人,但齐瑄依旧将他和惠安一并带在身边教养,也让他少了许多自怨自艾的时间?。宫中不再进人,裴良玉便将宫务分了福盈大半,教着她管家理事?,又一同?在齐瑄等人议事?时提出自己的意?见与见解。多了几回后,震惊的福瑜才算转过弯来,接受了自己姐姐不仅不是个单线脑子反而还十分聪明?的事?实。—王家,王景程没了,王家女眷倒是得了允许,开春才走上了流放的路。在王家女眷出发后,一辆马车赶上了她们。过不多时,打?车上下来了含笑的陈夫人。她当着王家所有人的面递给了差役许多银钱,要求要“好?好?招待”王家仅剩的人,并请他们到?了北地后,好?生宣扬宣扬,这到?底是谁家的人。面对着王家女眷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