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我想了想,还是不打扰他好了。
慢慢的,我也迷蒙了下去。
恍惚间要睡着的时候,我却好像听到了身侧传来的淡淡叹息声。
他还没睡吗?
我迷糊想着,可我太困了,没法子认真思索,已然沉沉睡了下去。
我不知道的是,萧昱在我睡着以后,就起身来了。
门口魏公公还守着呢,看见他出来,颇为惊讶。
“皇上,您怎么出来了?”
魏公公看着萧昱只是穿着单薄的中衣,再披了一件大氅,吓了一跳,怕他冷着,忙不迭道:“您有什么事情,喊奴才一声就是。”
“不过……”
魏公公一看屋内漆黑,想着两位主子该是睡下才是,怎么皇上……
“去拿一些跌打酒过来。”
萧昱却没解释,只是淡淡吩咐。
魏公公一惊,忙问道:“皇上伤着了?要不要奴才去请太医?”
“嗯。”
萧昱闷声答应,摇头道:“太医就不必了,只是扭伤,不碍事。”
他叹息。
刚刚,为了去扶燕瑰月,他的后腰撞在香炉上了,香炉本就有着不少棱角,那一下撞得不轻。
再加上香炉烫得很,他的后腰现在很疼。
魏公公只看萧昱脸色不好,又不想言语的样子,便也不再多问,匆匆忙忙就去拿药酒了。
萧昱便也回头。
他看着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但隐隐约约有细微的呼吸声传来,他又叹了叹。
他不是不想扶她。
只是第一回,他不晓得漠北王送来的人到底怎么样,只以为以漠北王的诡谲狡诈,这个燕瑰月必然不是什么好人。
不料,那却是个傻丫头。
他一进屋,几乎以为闹耗子了,她也傻乎乎地摔在地上,他几乎觉得她要行刺自己,便站得远一些。
谁晓得,她跌在了地上。
后来……
想起那许多,萧昱笑了笑。
他知道她娘亲的事情后,对她芥蒂也少了。
到底,都是从小缺了疼爱的人,这世道不易,他实在是不想苛责太多。
是夜,萧昱自个儿摸黑给后腰涂了药酒,他终于觉得舒服了些,才回了床榻,预备着睡觉。
谁晓得,睡在他身侧的人却不安分。
也不晓得是不是他殿内的地龙不够暖,他身子一向很好,也不怕冷,故而地龙总是烧得不旺。
她大概是冷了,感觉到他身上暖暖的,下意识靠了过来。
萧昱身子僵了僵,后腰又开始疼了起来。
作为帝王,他向来运筹帷幄,头一回觉得,他仿佛也有“不能”的时候了,着实是无奈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