隶,塞琉古斯面无表情地鳍翅收拢起来——这小家伙趴在他怀里的感觉就像他养的小那普顿龙,甚至还要更温顺一点,令他不知不觉竟然抱得有点习惯,都忘记了应该把他留在上面。——对,是习惯。被炽热的金色鳍翅围拢,寒意顿时消散,刻托立刻感到肚子里的小东西安静下来,不禁偷偷扯起唇角。虽然失去了记忆,这小子还知道护着他,还算有点良心。不过这底下……到底有什么?他这么想着,升降台已经缓缓停了下来。天坑底部萦绕着白茫茫的雾气,巨树的根茎更遮挡了视线,看不见底部到底有什么景象。塞壬提斯守卫却脸色煞白,盯着底下瑟瑟发抖,仿佛对什么极其恐惧。“啊……是又给我送食物来了吗?”一声悠长的,宛如来自地狱的叹息传了上来。随之窸窸窣窣的声响,数条蟒蛇般的黑影沿着树枝蜿蜒而上,塞琉古斯一声令下,升降台上的人鱼士兵将顶部镶嵌着火焰晶石的兵器都纷纷拔了出来。仿佛是畏惧着火焰的威力,黑影们瞬间缓滞下来,不敢爬上升降台。塞琉古斯扇动鳍翅,扇起一道炽热的狂风,将底下的雾气驱散了不少。刻托瞳孔一缩。这巨树顶部……赫然是一片冰川,冰川内部封冻着一团辨不清形态的畸怪黑影,而在冰层表面,树根底部,堆积着数不清的层层叠叠的骨骇,有人鱼的,也有塞壬和混血种的。这看上去就像是……献祭。“你们是谁……”循着声源的方向,刻托望去,才发现在那堆骸骨当中,竟然有着一张完好无损的……甚至算得上英俊的面容,深蓝的长发,黑色的眼瞳,看他双耳的形状,竟然是……一条雄性人鱼,而且令他隐约感到有些眼熟。那双眼睛眨动着,显然还属于一个活物,刻托立刻意识到,被冰封在这颗巨树下的冰川内的,是一条身体已经畸变成了可怕怪物的人鱼。“啊……金尾人鱼,你抱着的是一条创世人鱼吗?我嗅到了创世人鱼的气味……”在刻托注意到他的同时,那双黑色的眼瞳也朝他望了过来,那些缠绕在树干上的黑色触须也蠢蠢欲动:“真漂亮啊,让我想到了小时候的厄瑞波斯……把他留下来陪我吧,作为交换,我可以赐给你百毒不侵的菌株,让你的身体免于遭受任何病毒的侵袭,也能够在暗潮族征服宇宙时存活下来,成为永生不死的幸运儿。”厄瑞波斯?刻托一惊,想起来是在哪里见到过这张面孔了……是在星核深处,他接受祝福水母所传输给他的厄瑞波斯的记忆里!这条畸变的人鱼……是上一条创世人鱼厄瑞波斯曾经的侍臣——卡斯托耳!他怎么也被感染了?还被封冻在这么深的地下?想到祝福水母的诅咒就是暗潮之力,刻托心里咯噔一跳,卡斯托耳会变成这样,也与那只祝福水母有关吗?或许,与厄瑞波斯有关吗?“交换……赐给我?你以为你是什么神明吗?”塞琉古斯扫视着这树根下的累累尸骨,眯起眼,看向瑟瑟发抖的塞壬提斯守卫,“你们的陛下获得的药剂,不会就是通过用自己国度的子民的性命供奉这个怪物,来换取到的所谓的‘恩赐’吧?”“饶,饶命,我只是个守卫……这些祭品都是上面送进来的,我只是遵命行事!”守卫伏在升降台上颤声回答着,身躯却突然扭曲着剧烈抽搐起来,伴随着咔嚓一声脊骨断裂声,一道黑影毫无征兆地从他的背脊里钻了出来,朝塞琉古斯迎面袭来!“陛下!”刻托一把护住塞琉古斯的头,蹼爪捂住他的耳孔,后颈却被突然攥紧,被塞琉古斯塞到了鳍翅内。只听“嘶”地一声,他余光瞥见塞琉古斯攥住了窜来的寄生虫,爪心窜起烈焰,瞬间将它烧成了灰烬,再看那个片刻前还活着的守卫,此刻已经成了一具死尸。
塞琉古斯又把拎出来,目光在他身上徘徊了一瞬,似乎确认他并没有受伤,才看向下方,眼神冷厉起来:“这该不会就是你所谓的‘恩赐’吧?”刻托也心头发寒——所谓的抵御暗潮感染,不过就是自愿或被迫的接纳携带着暗潮病菌的寄生虫的入侵,沦为它们的傀儡吗?这么说,这整个塞壬提斯境内都十分危险……“陛下,我们得快点离开这儿!”他出声的一刹那,就看见上方一暗,数不清的影子扑落下来,在半空中身躯就分裂开来!塞琉古斯抱紧了他,撑开鳍翅飞向上方,升降台上的所有士兵也跟着他飞了起来,闪避开扑落下来的感染者,他厉喝:“全军听令!立刻撤离!”“遵命!”回应声震天动地。所有的士兵都跟随星王飞到了高空,王者金色的尾鳍迸射出一团火球坠向下方天坑的同时,无数火箭也射了下去,顿时整个塞壬提斯境内都沦为了一片火海。不远处传来一声龙啸,刻托循声望去,看见广场上潮水一般的无数感染者间,窜起一条硕长黑影,是那条本来已经被火箭射死的骸骨之龙,不知怎么又活了过来,趁乱朝城外窜去。几乎是瞬息之间,就叼着一抹蓝色身影飞了起来,钻进了沼泽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的外援并不是真正的埋伏,这个塞壬提斯国才是。和他判断的一样,墨洛耳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抓,塞琉古斯以他为饵,而墨洛耳又怎么不是呢?他设下的……分明是个连环的陷阱。海卫一,北极森林内。刻托环顾四周,心下一凛。降落到这片温度极低的冰雪森林中后,塞琉古斯的军队中有些士兵的行动明显迟钝下来,开始浑身抽搐:“陛下,士兵中有感染者。”“我知道。”察觉到他们的异样,塞琉古斯立刻命令行动正常的士兵们将出现了感染征兆的士兵们控制起来,关入了其中两架载具内。“陛下,这些感染者……”侥幸脱身的涅柔斯咬了咬牙。“撒菲洛没能和我们一起回来。幸好你没事,哥哥。”塞琉古斯与他拥抱了一下,闭上眼,嘶哑道,“让治疗水母进行麻醉再处理,别让他们感到痛苦。”“明白。”目睹金尾王者朝着那个方向深深伏身,用矛尖抓破胸前的太阳图腾,低下头,将染着鲜血的爪印按在白雪之上。凝视着他的身影,刻托指尖刺入掌心。如果他能知道塞琉古斯来海卫一除了是要诱捕墨洛耳以外,其实是为了从塞壬提斯王手里拿到那种治疗感染者的药剂,也知道那种药剂并不存在就好了……“我的子民,我以蓬托斯之名向你们发誓……我会为你们复仇,令那个夺去了你们性命的邪恶种族付出代价。”星王抬起头来,脸上的神情沉痛而坚毅,“我必将肃清黑暗,扫除污秽,还这星系一个光明。”“你觉不觉得,他变得越来越像你了,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