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不肯承认自己的无能。失败了、堕落了、放纵了,皆是所处之环境的错。可却忘了人非草木,你若不甘被摆布,大可拼了命挣扎。”
“如江子良那般的,口口声声说是受了城中纨绔勾引,我瞧着根本就是借口。”
“泥潭里挣扎有多难?将一生困苦归咎给他人有多易?不过是自个儿顺了惰性劣性放纵,又不敢承担、耻于承担懦弱无能之名罢了。”
“如今你二妹妹身边又有多好的境况?我瞧着还不比苏杭那头,整日守着江子良都不曾学一身纨绔气,去了别处,孩子们也不会的。”
“他们是人,可以决定自己的路如何走,他们不是摆件儿,怎能简简单单将人的错处归给所处环境?”
“你小瞧了人的韧性,我信那几个孩子。”
柳二夫人闻言,见婆母并非假意推脱而是真心为她着想,不免心中一暖。
婆媳二人正在屋中交谈,柳二下值来给杜丽娘请安。
待请安过后,夫妻二人一同回房,柳二走进屋中自袖口掏出一枚银锭子。
他面露窘色,略有支吾:“坤儿润笔银子……虽少了些,但我明日还能再想法子。”
柳二夫人接过银子,满面错愕:“你这银子,如何得来的?”
第21章谈心
柳二道:“先前与同僚在茶坊那里存了些银子,往后再不去了,便将这银子取了回来。”
“不去?”
“嗯。”
柳二点头:“往日不知家中拮据,时常与同僚吃茶喝酒,这一笔笔都是不小的开销。”
“你不说我不知,你说了,我便再吃不下了。”
柳二夫人捏着手中银子,心头微热。
“不与同僚应酬,他们可会排挤孤立你?”
“夫人放心,自是不会。”
柳二进屋换了寝衣,轻描淡写道:“我同他们说了家中银钱紧张,这段时日不便一处去喝茶听曲,待我手头宽裕,自会做东宴请,他们都可体恤。”
“你直说了银钱紧张?”
柳二夫人面上微热,有些臊红:“这样的话怎好说出口?人家听着必要在背后笑你。这银子你拿去,母亲方才将坤儿先生的润笔银子还了回来,坤儿先生那我自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