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叹一声,洒脱地倾身向墙,奇道。
“那么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他竟噗嗤一声笑了,笑罢俯身注视我,我并不闪躲,如炬般与他较量着。
他掩住笑意,一字一句道。
“钟离,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女者,没有喉结?”
我脑子嗡的一声炸开,尖啸声不绝入耳,比先前刀剑之音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瞬间炸了毛。
“啊啊原来你在诈我!宋睿辰你小子不想活了,我就是搭上我这条命,也要你为你的逾矩付出代价!”
言未尽,我晃身侧避,风灌入衣袖,我衣袂带起,抽剑直取宋睿辰。
宋睿辰气息不紊,闪跃如这道疾风,我心一横,挽剑一个劈山斩,破空而去,惊起栖木之鸟,哗啦啦离枝尽去。
但力道很快溃不成军于一股无声无息的潜势,那势头大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阵仗,我精神一振,手指一拢剑花,完满地使力横扫过去。
但听身后一声惊呼。
“承景当心!那是破阵子!”
我在那一瞬间,知道了什么叫如雷贯耳,什么叫百闻不如一见,什么叫以卵击石。被那股势风风雨雨般席卷住动弹不得的当口,一道身形倏地挡在了我身前。
我自那次没接住招之后再没有懵懂的情绪。
我稳住身形,仰头去看来人。
与此同时,将肩膀重新打开,盛气凌人,不可一世,无论如何,气势汹汹。凭空接下破阵子最核心的力道的,赫然是太子殿下。
他纨绔地轻笑了下,未改气息,然压低声音道。
“你这个水平,扮作苏承景,再合适不过。但既然合作愉快,我不管你是谁,别这么轻易死掉。”
说罢躬身蓄力,不轻不重地执刀合去,攻守两讫,两股势力冲撞开来,横冲直撞,带起的风簌簌而鸣,再看太子已是全身而退,不露机锋。
破阵子消弭,阵法方显。
我大骇,太子三分出手,已可敌破阵子,那么上限,又另当如何呢?
收起我的波谲云诡的心思,我礼在前。
“有扰太子殿下,我和宋睿辰,小作切磋。”
张怀民不甚在意地拂了拂衣袖,摆摆手。
“无妨,只是二位,刚刚还在和和气气地交手,礼尚往来,怎么躲在此处,用如此厉害的招式?难不成宋兄对被一个初学之人制住而耿耿于怀?人家到底是薄底子,你底子好,也该礼让些。”
宋睿辰眉毛一抖,僵硬地塌下身,作礼道。
“太子殿下说的是,睿辰深以为然。”
我扶额腹诽不愧是官家人,话里藏刀,伪善地压人一头,阴阳怪气却让你哑口无言,敢怒不敢言。
我感受到气氛的微妙与凝滞,心思一动,摆出蛮不讲理的架势咄咄逼人道。
“宋睿辰,你这么好的招,快教给我!”
宋睿辰嘴角一挑,毫不客气地顺着台阶下了。
“承景开口,我当仁不让,在所不辞。”
我松快地拉着他跑开,回头给了张怀民一个讨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