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辰反应力又见长,我当知耻后勇呵。”
目及他意味不明的眼神,我心下了然,得,他不买帐。
我泄气地耸了耸肩。
“好吧,短话长说,我照盘全收。“
他孺子可教般微微颔首,松开了捏住我衣摆的骨节分明的手。腹诽着早知道局势走向如此,钟离刀又被张怀民收去,那把短刃就不该递出去。
嘿,敢情他算准了我会”兵戎相见”,他是故意而为之!
这小子,什么时候学坏了。
思及此,我骂骂咧咧道。
“你和我举止如此不加收敛,可知人言可畏?”
“求之不得。”
是思前想后都没有预判过的答复,我呼吸一滞,只道是大事不妙。
“君无戏言。”
他不嫌事大,又补一刀。
气血上涌,我被对手追杀地最凄惨的时候,内伤都不及此时淤厚。
“既然说开了,那么,现在我郑重其事地知会你,烦请殿下斟酌,我的真意,此后余生,听凭调遣。”
我眼睛陡然瞪大,呼吸紊乱。江风过境,此去京城不数里。
他把江风和我留在船头,最后一句飘在风里。
“如果这虚妄的世间,没有一个人你能愿为之欣然赴死,那么我该如何感知自己的具体?也许你身家性命托付给了张怀民,可这天下,你无法孤身为他打下,这未卜的前路,人间炼狱也好,极乐净土也罢,算我一个。你的悲欢,我必须知道。”
无字不成书
“卿为何愁眉不展?”
张怀民声如温玉,几近融化在缱绻的江风里。
我心底苦涩,却只是胡侃道。
“想我为什么身处这里。”
张怀民眼底闪过一丝惊愕,别有深意道。
“车到山前必有路,何苦庸人自扰?”
我瞳孔骤然一缩,想笑,却终究没能笑出来,只是抿唇不语。
张怀民将我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款步上前,一摆衣袖,以手扶额,作头疼状,斯的一声暗哑□□。
我闻声探询地望向他,他微微摇头叹息,几不可闻。
“卿不信任我,身在曹营心在汉。”
我眼色猛地一沉。
“殿下,何出此言?”
张怀民黯然神伤地用手捏了捏眉心,声沉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