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将军在练功吗?”
我慌里慌张地收手,强装镇定,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哪里哪里,黄将领你多心了。”
黄将领哑然失笑,眉宇轻扬,只是道。
“是吗?我总觉得,耳后呼啸生风呢。看来是我多想了。”
我哑口无言,气呼呼地别开了视线,眼不见心不烦!黄祁山嘴角轻扬,却不乘胜追击,只是见好就收。我望着日落金山,天地苍茫,一片白茫茫的脑海却无端闪过一个碎片。
适才她踩刀奋力上跳的瞬间,恍惚间,对着日光,双鱼玉佩的半边近乎透明,在光线折射下流光溢彩,不似另外半块,绿的通透。
我干脆拿起玉佩追着最后一丝光亮端详双鱼玉佩,企图看出个所以然来。可是没有丝毫端倪,两块双鱼玉佩如出一辙,仿佛那日月同辉般的异象只是我的错觉。我心烦意乱地甩了甩高高束起的马尾,劝慰自己,兴许只是受了惊吓,眼花了。
可是,此后经年,每当刀剑燎眼,那诡谲的画面,总是盘旋,好像白日梦魇,让我心惶惶,惴惴不安……
云胡不喜
张怀民和金曲二位将领已经潇洒风流地立马等在山坳口。黄将领快马加鞭,吁的一声稳稳停在了三人目前,驮着窘态全写在脸上的我,不慌不忙地下马向着张怀民禀明了迟来的缘由。我能感觉到一道不容忽视的烧灼感从脸上烧开,火势蔓延到全身。
我心一横,利落地跳下马,梗着脖子一副任凭发落的从容赴死状,却颈后还是阵阵发凉。张怀民不动声色,辨不出喜怒,只是淡淡道。
“哦?我的卿,还真是豪杰,性烈如斯的乌骓,短短匕首,竟然三刀倒地,可见一斑。”黄将领冷汗如雨,张怀民噙着的温和笑意在他看来,就是疾风骤雨前的宁静。而未亲临的曲金两位将领,一个神色飘忽不定,一个傻了眼。
我抹了一把子虚乌有的冷汗,冒险着辩解。
“殿下给的刀,自是见血封喉的,钟离侥幸捡回一条命,全倚仗殿下的厚爱。”
恭谨得宛若陌路人,张怀民不爽地睨了深深一礼的我,嘴唇微微颤抖,隐隐发白。黄祈山的心里已经开始起风,他横在我们中间,欲哭无泪。张怀民狡黠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好似已然消气。
“哦?钟离知道啊。”
我听出了话中的挖苦,却还是颜色不变,恭顺更甚。能怎么办呢?我这条命,就是他的,我的妄为,就是在挑战他的权威。我的服软没有换来预想的一笔带过,他轻轻笑了,我刚想顺着这个台阶下,却不料,下脚的一刻,台阶轰然倒塌。脚下赫然是落石无声的深渊,就好像方才的和谐只是海市蜃楼。不过是悬崖之上,摇摇欲坠的楼阁,一触即溃。
他横眉立目,声色俱厉,一改清冷寡淡的面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斥责,让我直接魂飞魄散,似是心神出鞘,寒意燎燎。
“苏钟离,你怎么敢。豁出性命只为捡回一块玉佩?”
我瞄了一眼大为光火的他,犹豫再三,弱弱地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