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头的人,谁都没发现不对劲,面带同情的安慰了姜安宁一会儿,劝她想开些往前看,就也起身告辞了。姜族长好几次欲言又止,想要劝劝姜安宁,学着柔顺一点,得饶人处且饶人,免得最后落得一个泼妇的恶名,影响了婚事。不嫁赵海,总还是要嫁其他人的吧?名声坏了,哪户人家还敢跟她说亲事?只是话到嘴边好多次,到底是碍于这么多人在,没敢说出口。他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好单独留在小姑娘的房里头,只能是跟着姜秀娥等人一块儿走了。姜安宁坐在炕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起身去给院门落锁。门缝合上之前,她又好奇的往自家柴火垛方向瞅了一眼。一人多高的稻草垛中,两双鹰似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站的方向。真的有人!姜安宁手脚慌乱的推严实了大门,心扑通扑通的狂跳。好奇怪,她的视力什么时候这么好了?稻草垛里负责盯梢的两人,感觉到一抹快速撤离的视线,其中一人心生警惕:“老九,你有没有感觉,那姜家的小娘子,好像发现咱们了。”之前他留守在柴火垛的时候,就隐隐有这种感觉,刚刚更强烈了些。老九呸呸了两下,吐出扎进嘴里的烂稻草:“怎么可能?这离她家院门还远着呢,今儿又没有月亮,黑漆漆的,连我看东西都费劲,她怎么可能会看见咱们?更别说咱们还是躲在稻草垛里头的,就是离近了,咱们不出声,也没几个人能发现得了。”“好像也是。刚刚路过的那些村民,离得那么近走过去,都没有发现咱。”“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乡下的村姑,又不是武林高手,能发现什么?咱们又不是盯一天两天了!”八年了,真有本事发现,早就发现了,还用等到现在?经人这么一说,另一人也渐渐的松下心防来。姜安宁背贴着大门,惊得瞪大了眼睛。她、她刚刚好像还听见了稻草垛那边有人说话!就是听的不太真切,呜呜啦啦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怎么一回事儿?她、她幻听了不成?捏着心头慌乱回了屋,她久久不能平静。像是要求证什么似的,她翻出装着针线的桃木匣子来,选了根最细、针眼也最小的针出来,劈了四股绣线穿引……!!昏黄发暗的烛火下,她竟然也看得十分真切,很轻松的就把线穿了进去。她有些不敢确信的又试了几次,都是看得很真切,很容易就穿了进去。“难道这是重生带来的福利?”姜安宁不大确定,困惑了会儿,便也就将这事儿抛之脑后了。眼下,还是让赵家得到报应更要紧。她草草得洗漱了下,便回屋吹灯歇了。明个儿江巍要带着人去县衙观刑赵海被打板子,她总要想办法做点什么才行。赵元山跟张氏是决计不会把吞进去的钱财吐出来的。坐等恶人良心发现,只会错失良机。她要自己动手,给自己讨回个公道!-江巍把王尚拎回家,丢去了柴房里。回了屋,他瞬间冷下脸,怒目看着自己的随侍盛绩:“不是让你请叶老来吗?怎么带了这么个玩意儿回来?”盛绩委屈:“叶老过府给人看诊去了,正巧这人来找叶老,属下怕耽误事儿,就……”“叶老不在,你也该找他的徒弟过来!”江巍厉声打断了人的辩驳。盛绩顿时埋头不敢吱声了。“为了查清当年的事情,我改头换面蛰伏在姜安宁身边,本就是在冒大不韪,越多身份不明的人牵扯进来,就越是不安全,你该知晓轻重!”“叶老是自己人,知晓咱们的行事。”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必担心反水。江巍眉头紧锁:“这个什么王尚,来路不明,形迹可疑……”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他长吐了一口气,眼神锋锐:“罢了,事已至此,索性就拿他当个突破口,好好查查安济坊的事儿。”“姜安宁曾在安济坊的事情,你们就一点儿风声也没有扫听到?”盛绩歉疚的摇了摇头:“丁点儿消息都未曾收到。”江巍怀疑中间有人误导了他们。他板着脸,沉声道:“你安排几个人去查查安济坊,查清关于姜安宁的记录。”“希望能查得到吧!”江巍语气不怎么好,心里烦躁的很。盛绩怯声小心的问:“那要是查不到?”“查不到?”江巍冷笑:“那恐怕这八年来,咱们的所作所为,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瞧着呢!”盛绩疑惑:“可要是那些人比咱们更早一步的过来了,为什么不干脆杀了姜安宁,以绝后患?”虽然以姜安宁的年纪,不见得能知道什么,他们本就觉得公子是有些病急乱投医。,!斩草除根,难道不是最快捷有效的办法?江巍目光凌厉了一瞬,很快又颓唐无力下来。“那大概说明,咱们都被骗了。”幕后之人精心策划,让他误以为可从姜安宁身上找到线索。实则真正的线索,很可能早在他离京以后,才被彻底的清理掉。盛绩犹豫片刻,忍下想劝人放弃的念头:“您说姜安宁,真的会知道什么吗?”江巍摇了摇头。他也不确定了。最开始,他怀疑会有幕后之人来接触姜安宁,或是杀人灭口,或是销毁证据。所以他一直安排着人轮流盯梢。却没想到,在他来之前,就已经有人同姜安宁接触过了!明明姜家夫妇出事不到半天,他就快马加鞭的赶过来了。结果还是慢了不止一步。这些年更是始终蒙在鼓里,半点风声没有捕捉到。盛绩试探着小声提议:“其实您何不从姜安宁身上下手?她之前对赵海乃至赵家人那般掏心掏肺,可见是个极重感情的。”他小心看着人的脸色:“如今她被情所伤,正是需要人关怀的时候,您何不与她多接触接触?说不定水到渠成之时,她知道什么,都会吐露出来了。”“你想让我出卖色相皮肉?”江巍眉眼如刀,瞬间凌厉的扫向盛绩。盛绩顿时噤声,脸色发白起来。江巍收回目光,手搭在膝盖上,食指轻敲,似乎在思考盛绩的话,眉头时紧时松。“我本想用些手段逼问这个王尚的身份来路,寻求突破口。”他总觉得此人身上,有种十分强烈的违和感。“再从安济坊入手,查清当初来姜安宁家里的人是何身份,与那件事有无关系。”“听你说完冷静一想,忽然觉得,咱们怕是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江巍决定换个路子。:()被家暴致死,我靠弹幕杀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