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宁顿住脚步,停在原地,一时间有些分辨不出,这声音是从何而来。“诶呦,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我满心满脑想的全都是你,夜里没有你在身边,我都睡不好觉。”赵元山油腻腻的声音,持续传进她的耳朵里。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另外一个浑厚的女声:“你就搁这儿拿话糊弄我吧!”“我怎么会是哄你呢?你丧夫,我鳏寡,咱俩这不正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赵元山捏着嗓子的声音,听得姜安宁都有些起鸡皮疙瘩了。只是这鳏寡一说,从何说起?姜安宁此时是动也不敢动,怕稍稍挪动一下,就听不见这个声音了。偏偏又辩不出话音的来源。她站的腿都有些麻了。“你就打量着蒙我吧!先前我要你来陪我住些日子,你还推三阻四的,说家里头的母老虎看得太紧,走不开。”女人冷笑了一声:“怎么这会儿又成鳏寡了?”空气中安静了好一会儿,久的姜安宁都要以为,她这耳朵怕是得了什么时灵时不灵的毛病,赵元山的声音才再次响了起来。“我跟家里头那个,义绝了!”嘶!姜安宁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屋里头没别人。她缓缓的吐了一口气,眼里满是震惊。赵元山和张氏义绝了?!!不是休妻不是和离,而是义绝……这什么时候的事儿?明明昨天晚上,他们两口子还一起找上了她家,道貌岸然的劝她“别不知好歹”,怎么这才不过半天的功夫儿,俩人就义绝了?她这一上午,基本都在衙门附近打转,也没发现赵元山来过啊?“义绝?”跟姜安宁一样惊讶的,还有被赵元山捏着嗓子,油腻腻哄着的女人。“她犯什么事儿了?”空气中又是长久的沉默安静,久的姜安宁忍不住活动了下筋骨,弯腰揉了揉酸胀的小腿。“安娘,我是真心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的。”赵元山有些同赵海如出一辙的本事儿,对不想回答的问题,甭管多么的生硬,都能坦然的避而不谈。他岔开话题,只跟人不停地说情话。姜安宁听得浑身恶寒,差点把刚刚吃的涮羊肉给呕出来。听来听去,她倒是大概捋清楚了一点重要消息。赵元山……想再娶?不不不,或许是,入赘?也可能是吃软饭?后面俩人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姜安宁不太听得清了。只隐隐听得出是在争吵,伴随着摔砸东西的声音,那女子似乎是说了一句:“你当我是你那傻子儿媳妇好糊弄呢?”姜安宁:……好像是骂了她!呸!她才不是赵元山的儿媳妇,不捡骂。姜安宁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等彻底听不见声音了,这才身子一垮,差点腿软跌在地上。站的腿麻了。她缓了好一会儿,才迈着酸胀的腿,出去下楼结账。路过二楼其他包厢的时候,她特意放缓了步子,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都没发现里面有人。那声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姜安宁心中狐疑渐深,结过账,她状似不经意的同店小二搭起话来,询问城里有哪家的寡妇最近在准备再嫁。小二说了几个,姜安宁完全没什么印象。上辈子,她日子过的太单一了,每次进了城来,基本也就是去绣坊送绣活,再接了绣活回去。基本上不会再去做旁的什么事儿。想来想去,姜安宁打算到绣坊去看看,打听打听城里的事儿。眼下得知了赵元山的打算,她反而不急着回去了。姜安宁离了饭馆,轻车熟路的绕到城东,去了往日常去的朝凰绣坊。朝凰这个名字,还是太后娘娘亲赐的。去岁千秋节,绣坊老板因为给太后娘娘献上了一幅苏绣双面三异绣的礼佛图,险些让太后娘娘将人认为义女,后来才有了朝凰绣坊这个名字。姜安宁站在绣坊门口,望着此时已经金灿灿的牌匾,恍如隔世。前世,朝凰绣坊的御赐牌匾才制好送来换上没多久,她便嫁人了。此后,便再也没有来过。“安宁?”绣坊老板宋尧陪着一名保养得宜的富态女子,从绣坊走出来,目光瞥见姜安宁,惊喜的小跑了过来。“真的是你,安宁!”宋尧捏着姜安宁的肩膀,细细的打量了好一会儿,神色间满是欢喜。“宋姐姐。”姜安宁有些生疏的同人打了声招呼,此刻再看宋尧也是有些陌生恍惚,同时也十分欢喜。宋尧激动的应了一声,随后拉过姜安宁的手,将人带到那名富态女子跟前,同人热情的介绍起来:“安夫人,这位就是我跟您说的,十分擅长双面绣的绣娘,尤其擅长绣山水人物,或许能接下您的要求。”她偏过头,对姜安宁同样介绍了眼前女人:“这位是安夫人,年初刚到咱们江安县定居,最近想找人绣一副四扇屏,看来看去,都觉得成品不是很满意。”,!宋尧如同遇见了救星一般松了口气:“便是今个儿你不来,我也要去找你的!”从她急促的语气里,姜安宁听出了关键的信息:这位安夫人,难伺候。“我……”姜安宁许久不做绣活,如今对自己的水平,也没几分把握。正要出言婉拒,那位安夫人打量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你会双面绣?绣朵花我瞧瞧。”像是摆弄物什儿一样的语气,令姜安宁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然而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声音……怎么那么像先前与赵元山在一起的那位女子?“愣着做什么?快去啊!”安夫人急声不悦的催人时,声音与姜安宁先前听到的那个女子声音,越发相似。本想开口拒绝的姜安宁,探究的目光掠过那位安夫人,很快的转换了笑脸,看向宋尧:“那怕是要麻烦宋姐姐,借我个方便地方了。”宋尧立马道:“给你专门准备的绣房,一直都有人打扫。”她引着人往绣房后院去,路上还不停的用眼神询问:真的没问题吗?姜安宁笑笑,给她一个你安心的眼神。“不知道安夫人想绣个什么样的四扇屏?”姜安宁故作不经意的同安夫人搭话,细细的辩听着人的声音。“我家女儿:()被家暴致死,我靠弹幕杀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