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再看着周却身上盖着的那件羽绒服,闫阳深刻反省,不应该,太不应该了,这不能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南城冬天主打一个阴冷潮湿,还好客厅里开了空调制热,不然这零下两三度的气温,闫阳真害怕把救命恩人冻感冒了。
周却现在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得对人家好。
秉持着这样的信念,闫阳在上楼拿充电器的时候,忍着身上的疼痛去客房衣柜里抱了张被子下楼。
先将手机充上电,闫阳抱着被子,过去把沙发上的周却盖得严严实实。
做完这些,闫阳一转头又看见空调显示屏那个25的数字,又摸过遥控器往上调了三度。
这下心里舒服多了,闫阳回到自己那边的沙发坐着玩手机。
还没玩多久,闫阳突然听见周却开始哼哼,他放下手机过去瞧了瞧,看见周却眉头皱着,脑袋小幅度地转。
这个闫阳熟,做噩梦的都这样。
于是他坐在茶几上,先把被周却拨开滑下来的被子给他盖好了,为了防止再滑下来,就连挨着沙发靠背那侧的被子,都被闫阳细心地塞进沙发缝里。
做完这一切,闫阳就学着程述哄自己的样子,坐在茶几上一下一下地在周却身上拍着。
周却这一觉睡得可谓是煎熬,先是越睡胸口上越沉,后是越睡越热。
等睁开眼看见自己身上盖子叠着的厚被子时才松了口气,他终于知道梦里胸口像压了几十斤石头的感觉是怎么来的了。
压在他身上的大花棉被,起码有十来斤重。
“你干嘛呢?”周却看着闫阳放在被子上的手。
闫阳听见声音抬头,乖声说:“你醒了啊!”
屋里空调二十八度,又盖着这么厚被子,周却觉得他最里边的衣服已经湿了。但他不好说,主要是他才把被子掀了坐起来,闫阳就适时递了杯热水给他,然后在一旁一副等你吩咐的模样。
很单纯的行为,也很好懂。
周却看着面前这杯冒着烟的开水,到底还是接了。不过这么烫的水想喝也喝不了,他就想着要不和闫阳聊聊昨晚这件事儿,不用搞得这么严肃。
只是这嘴还没张,门口传来‘咔哒’一声,然后他就看到闫阳表情一下垮了,嘴里边还委委屈屈地喊:“妈妈。”
周却是闫阳同桌,平日里看着他和程述互动,他知道这人会撒娇,但没想到,居然这么会……
杨梅梅这一路上悬着的心在看到儿子好好坐在里面时已经稳稳放下了。
可又在听到儿子喊‘妈妈’,看到儿子另一边肿着的脸和上面的纱布贴时,扑过去紧紧抱着儿子,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
相对于杨梅梅抱着儿子闷头哭,闫春光作为男人,情绪就好上许多,但眼眶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他重重舒了口气,看向坐在一旁的周却,清了清嗓子,“这位就是救了阳阳的周却同学?”
闫阳抱着还在哭的老妈,回头跟他爸说:“嗯,是他救了我。”
周却没见过这场面,从懵逼中回过神便赶紧站了起来,中气十足地喊了声:“叔叔阿姨好!”
等老妈情绪稳定,屋里的几个人也能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了。
闫阳虽然在微信里跟他们说了救自己的人的名字,但还是认真给老爸老妈他们说了一番。
“您救了我们家阳阳,感谢的话说再多都显得虚,”闫春光说,“您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我们闫家会尽全力帮您。”
‘您’这字都用出来了,周却觉得自己真的受不起,嘴里说着“不用不用”,眼睛使劲儿给闫阳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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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却:你看看这怎么办!
闫阳眨巴着眼点头:你就收下吧。
周却:受不起啊!
闫阳:你可以的!
到最后周却好说歹说,终于让闫阳爸爸把这个“您”给换了。
周却原来觉得自己不是社恐,还算社牛,结果碰上闫阳爸妈,才发现什么是大巫见小巫。
才坐下来聊了一会儿,杨梅梅一瞅时间,七点半了!于是喊周却去茶楼吃早茶,周却以‘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回过家家里人该着急了’为由,着急忙慌地跟闫爸闫妈告辞。
闫春光站起来说:“刚刚小却说住在附近,经过昨晚那个事儿,我怕那人认得你,我送你。”
杨梅梅在一旁附和:“让他送你吧,不然他心里也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