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观察十几天?”主任道,“说得容易,万一十几天之后全都病死了呢?”
杨鹏父亲说:“所以你也知道这些猪可能有问题,那就更不能拿去卖了啊。”
“是,瘟猪肉吃了也死不了人,但说不准就会上吐下泻。而且,我们是和国营饭店、机关单位食堂合作的,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这个责任谁来担?”
主任气道:“行,就你明白,不如这个主任也让你来当?”
杨鹏父亲沉默了一会儿,“治不了猪瘟是我没本事,但你现在要卖猪,我的意见是不行。”
“行!好!”主任怒道,“场里又不只是你一个兽医,那些猪有没有病你说了不算!”
脚步声渐渐走远。
不一会儿,似乎是杨鹏的父亲也走了。
围墙外,林泽远和霍平野表情凝重。
杨鹏急道:“怎么办?那个人想让我爸爸干坏事。”
霍平野:“看起来,这个主任想把事情瞒下来。”
林泽远:“得找一个比他厉害的人来管他。”
杨鹏挠了挠脑袋:“找谁?”
霍平野:“找如松啊,他可是场长家的孙子。”
还没等他们找陈如松,商量如何不经意地告诉陈场长,养猪场发猪瘟的事就被其他人捅了出来。
又过了几天,杨鹏说他爸爸终于回家了。
当天晚上,职工大院里的广播通报了一份处分文件。
“养猪场主任梁万隐瞒不报,违规处置病猪,造成极其重大的损失和恶劣影响,予以记大过处分,自今日起解除养猪场主任一职,转岗至后勤处,三年内不得调岗……”
林泽远推开门竖着耳朵听,听到杨鹏父亲也因为工作失职被罚了两个月工资,但已经是里头罚得轻的了。
“陈场长这次这么狠?”正好回家过周末的林泽浩叹道,“不像他作风啊。”
邱秀珍一边缝衣服,一边说:“可能是因为要改制了吧。”
林福生一愣:“不是已经说了好几年要改,但迟迟没动静吗?”
邱秀珍:“陈场长没两年就退休了,所以才不愿意搞改制的事。现在农垦局派了一个副场长过来,十有八九就是接他的班,专门推改制这事。”
“任命文件已经下来了,人过几天就到。”
林福生还是一头雾水:“这和养猪场的事有什么关系?”
林泽浩:“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年国营厂改制都是怎么改的。”
“这次受了处分的,十有八九第一批下岗。”
林泽远一怔,那杨鹏的爸爸妈妈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