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是从柜子?里找了几?层当窗帘的纱帘出来,打算给她做一个简易的蚊帐。
江月跟着他回到了房间里,看着他安装简易版本的蚊帐,好在他家的床都是很古朴的,有柱子?和床梁,只要将纱帘用?绳子?系上去就好了。
谢观南干活儿很利索,没几?分钟就将蚊帐安装好了,他下了床,面前就多了一杯茶水。
这茶水还是她睡前谢观南提上来的,江月半点儿没有借花献佛的不好意思,递给他,道:“辛苦了。”
谢观南一怔,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似的,忙伸手将茶接过来了,道:“没……没关系。”
他捧着茶杯,将茶水喝尽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还有些甜,明明他房间的也是一样的茶水。
见江月还看着他,谢观南有了些紧张,站在她的房间里,高大的身形都显得有些僵硬起来,他本打算离开。
但刚要开口道别的时候,却忽然记起来了什么,他迟疑地看向江月。
江月问道:“怎么了?”
谢观南沉吟片刻,道:“我?们族中的祭典只有族人可以参加,明天?会有一个让你被神?明认可成为族人的仪式,你配合一下,不用?当真,其他人相信就可以。”
江月听?明白了,他这是想?让她骗过他们族人,不过……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乌木他们包括谢观南都只关注她是来自外面这一点,那柳音和徐城呢?
他们为什么没事?
想?到徐城所说的来找亲戚的说法,他……不会真有什么苗族血脉吧?
大概是见江月沉默着不说话,谢观南以为她是不愿意,就又接着道:“仪式很简单的,只是走个过场,不会有任何别的意义。”
听?见他的话,江月回过神?看向他,片刻后,道:“神?明的认可对你来说没有意义?听?起来你好像不和他们一样敬畏你们的神?明啊。”
江月只是随口逗逗他而已,因为他看起来真的太好欺负了,让人心底忍不住冒出些恶劣的想?法来看他慌乱无措的样子?。
谁知道谢观南在听?了她的话以后,神?色就变得有些落寞起来,微微低着头,侧颜笼在暗影里,道:“这世?上本就没有神?明这种东西?的存在。”
他语气?里的情绪过于复杂,没等她弄明白其中的意思,他已经抬头朝她看过来。
她对上了他漆黑深邃的眼眸,眼眸深处似乎还有些难过怨憎的情绪,他道:“如果有的话,我?父亲就不会死了。”
江月没想?到会提起他的伤心事,原著里对于他的身世?描写?过于简单,就是一个父母双亡跟着奶奶生活的乡村青年而已,现在看来好像别有内情。
江月看向他,也没寻根究底:“抱歉,我?不该开这种玩笑的。”
“没关系,你说得也没错,我?的确不敬畏神?。”谢观南沉默片刻,看着她,道,“其实……我?妈妈和你一样,也是来自外面的,她和我?父亲相爱了,留在了这个村子?。”
江月一怔。
谢观南的脸上看不出多少情绪,道:“他们也在族人和神?明的见证下举行了仪式,发誓永不背叛……”
他说着,忽然沉默。
江月下意识追问:“后来呢?”
谢观南看向她,眼神?有些晦涩,声音微哑,道:“她骗了我?爸,也骗了所有人,她只是为了盗取我?们族中的秘密而来,在得到想?要的以后就离开了,为了阻止族中秘密泄露,我?父亲用?一种很惨烈的方式自杀了。”
江月没想?到他父母居然还有这样复杂悲剧的故事,一时哑然。
为什么他妈妈逃跑以后,他父亲要靠自杀来阻止她泄密?
他们……的性命是绑定的吗?
江月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但也明智地没有追问,既然他都提到是族中机密了,她知道太多万一死得更早怎么办。
她现在倒是明白为什么在得知她和谢观南在一起的时候,那些村民的眼神?都那么奇怪,就连谢观南的奶奶也对她抱着排斥和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