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乌有的流言,她定不会当真以为邢风是为了这个才同她退了婚。
如今这一幕,不挺正常。
她有什么好想不开的,他还有事要忙,扬声唤她,“芸娘。”
声音不轻不重,与他刚才拿球去砸刘二公子的狠劲儿,全然不同,甚至算得上温柔。
远近正僵持的几人,齐齐瞩目。
王芸也听到了,适才满脑子想着待会儿要真打起来,她该怎么办,一回头见裴安已安然无恙地脱了身,心头一松,脸上的雀跃之色难以掩饰,当下便提起裙摆,疾步朝他走了过去。
空荡的球场上,一个风度翩翩,身长如玉负手立在那等着对方。
一个,满脸欣喜,朝着他飞奔而去。
不经意间,又构成了一副两情相悦的画卷。
观席台上还未散去的人群,又是一阵轰动,而场上的几人,心情却陷入了两个极端。
萧莺先前还一副恨不得扒了王芸一层皮的怒容,看到这一幕,心中突然涌出了一股委屈,眼泪夺眶而出。
十几年,她同他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却从来没听过他裴安,这般温和地唤过她。
哪怕一次。
邢风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
脑海里的曾经的画面再次浮了上来,她问他,“邢哥哥,要是我以后出去了,别人都不喜欢我,不理我怎么办?”
他答:“不怕,有我。”
“好啊,那等我出去后,就只跟着邢哥哥,好不好。”
“好。”
纵然是自己先放的手,先失了约,也知道她已同人订了亲,但亲眼让他看着这些细节,便如同一把钝刀子,慢慢地割他的肉。
明阳再一次见到了一出大戏,一双眼睛流转到几位当事人身上,几乎忙不过来。
最后还是瞧回了身旁的邢风,在他难看的脸色上,再次点了一把火,“本宫都说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邢大人偏不信,你看,谁敢相信这两人,几日前彼此还不认识对方。”
邢风嘴角一抽,看也没看明阳一眼,提步便走。
明阳没打算放过他,紧跟其上,又故作好奇地问他,“你不是说那小娘子离不开你吗,本宫看人家离了你挺好的啊,还进球了呢”
“还有今日裴大人身上佩戴的那块玉,本宫第一眼瞧着便觉熟悉,如今终于想了起来,这不就是之前邢大人身上的那块吗?是邢大人掉了被裴大人捡到了,还是说有两块一模一样的?”
接连几次被戳痛处,邢风忍无可忍,回过头,看着满脸戏弄的明阳,脸色铁青,“殿下这般跟着臣,有失体统,请回吧。”
明阳知道此人一根筋,自知不能将他惹急了,识趣地停下脚步,目送着他的背影走远了,才转过身。
一回头,便见萧娘子边哭边朝她这边冲了过来,俨然又将她当成了救命稻草。
果然一到她跟前,萧娘子便哭着来抓她的手,“殿下您最好了,一定要得替我做主,王家娘子欺人太盛”
明阳见惯了她这一套把戏。
有事相求了,她就是最好的。
没事相求,自己就成了仗势欺人的刁蛮公主。
明阳躲开她抓来的手,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后,疑惑地问她,“之前不是听你说,你和裴大人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他喜欢你得很,今儿这是怎么回事?本宫还以为是王家那位小娘子一厢情愿,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可今日瞧裴大人态度,不像啊。”
“我”
“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段姻缘,你托本宫办的今日这场蹴鞠赛便也罢了,以后可不能再来找本宫替你干这缺德的事儿,人家小两口,恩恩爱爱,不挺好的吗,本宫劝你,还是别将心吊死在一颗树上,眼光放开,保不准就能找到一个比裴安更好的呢。”
明阳也不过是说说,想找比裴安好的,恐怕有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