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木质伞骨的末端凸出来的部分也没有多长,勾一下头发之后很快就会落下。
但是此时被他这么一拽普里特,倒是又狠狠扯了一下须酔的头发。
而且似乎是格外焦急的缘故,普里特扯得格外用力。
比刚才还要疼。
而且普里特拽了一次没拽过来,下意识的反应竟然是再拽两下试试。
须酔只恨自己这个时候不是一只猫。
不然绝对是要冲着龇牙,然后狠狠地送上一爪作为“报答”的。
他用能动的那只手扣住普里特的手臂,不让他再为非作歹。
须酔怀疑对方是在故意报复他,此时散落的发丝就是证据。
在须酔制止住普里特不久,那维莱特也来到了他的身边。
须酔此时才意识到普里特刚刚那副见了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普里特就着这个尴尬的姿势,尴尬地笑了笑,同那维莱特打了个尴尬的招呼。
“那维莱特大人…日安。”普里特含含糊糊地开口,想要后退两步同那维莱特拉开距离,却又被须酔牢牢钳住。
他现在感觉欲哭无泪。
猫有的是,有权有势的人有的是,自己何必鬼迷心窍上赶着来须酔这里找罪受。
普里特的心情五味杂陈,眼睛一直盯着地面,想在上面挖出个洞来,把自己埋进去。
也就没有看到那维莱特的点头回应。
没有听到平时那略带冷漠的“嗯”的一声作为回应的普里特,便又开始自顾自地觉得那维莱特这就是不愿意再理会他了。
这已经不仅仅是尴尬的问题了。
要是被最高审判官大人厌弃,可怎么办才好。
“好了。”那维莱特低沉的声音响起,里面带着普里特从未在对方身上见过的温柔。
什么…好了?
普里特清楚地看到他面前的伞柄上出现了一只戴着精致黑色手套的手,手指上的金色金属凸-起,他无比熟悉。
那是每次在面见那维莱特的时候,卑躬屈膝的自己视线的落点。
普里特感觉到手臂上的束缚一松,他有些僵硬地抬头望去,就见到须酔弯身从伞下离开的身影。
以及……一手攥着伞柄,一手撑住伞面的那维莱特。
普里特觉得这一幕是那样不可思议。
在他的无数次想象中,那维莱特永远是那样凛然不可侵-犯。
他想,在最高审判官的位置,无论做什么都会有人伺-候。
在最高审判官的位置,就能够低头俯视着一群蝼蚁,听着他们构不成任何威胁的哭泣和愤怒。
在最高审判官的位置,一定…很爽吧。
但是,那维莱特现在是在干什么?
他怎么能…怎么能……
普里特的瞳孔放大,粗-喘着气,紧紧盯着这一柄普普通通的黑色雨伞。
那维莱特感觉到了自伞柄传来的颤动。
他抬眸看去,就见到普里特狠狠地瞪着双眼,眼瞳突出,似乎随时会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