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门派皆是上前见礼,张三丰给三人看座,上了茶,空闻率先说道:“张真人,贫僧依年纪班辈说,都是你的后辈。今日除了拜寿,原是不该另提别事。但贫僧忝为少林派掌门,有几句话要向前辈坦率相陈,还请张真人勿予见怪。”
张三丰向来豪爽,开门见山的便道:“三位高僧,可是为了我这第五弟子张翠山而来么?”张翠山听得师父提到自己名字,便站了起来。
空闻点头道:“不错,我们要请教张五侠两件事情。一是张五侠杀了龙门镖局满门及我少林六人,这七十六口人命如何让了结?而是谢逊杀了我空见师兄,还望张五侠告知谢逊下落!”
张翠山朗声道:“空闻大师,龙门镖局和少林僧人这七十六口人命,绝非晚辈所伤。张翠山一生受恩师训海,虽然愚庸,却不敢打诳。至于伤这七十六口性命之人是谁,晚辈倒也知晓,可是不愿明言。这是第一件。那第二件呢,空见大师圆寂西归,天下无不痛悼,只是那金毛狮王和晚辈有八拜之交,义结金兰。谢逊身在何处,实不相瞒,晚辈原也知悉。但我武林中人,最重一个‘义’字,张翠山头可断,血可溅,我义兄的下落,我决计不能吐露。此事跟我恩师无关,跟我众同门亦无干连,由张翠山一人担当。各位若欲以死相逼,要杀要剐,便请下手。姓张的生平没做过半件贻羞师门之事,没妄杀过一个好人,各位今日定要逼我不义,只有一死!”
“哎哎哎!张真人寿诞大喜之日,说甚么死字不死字!忒不吉利,不吉利啊——”声音清朗,他这轻松的口气倒打破先前剑拔弩张的气氛。众人皆往门口瞧去,只见一身穿大红锦袍的男子手摇折扇,身后跟着几十号抬贺礼的人,好不壮观。
那男子走到殿中,一合折扇朝张三丰躬身说道:“晚辈向东扬,恭祝张真人寿与天齐!”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跟原着前面有很多挂钩,但是不写也没法子,要写后面前面必不可少,所以只能酱紫了……嗯,大家现在知道向说书其实很有用的对吧?嗯。。在wb看见一张金庸原着插图,拖上来给大家看看,自我感觉很有范儿……:。
六十一
作者有话要说:各种污点证人粗线
张三丰一捋胡须,对向东扬虚扶笑道:“难得你事务繁忙,还能抽空来武当给我贺寿。”
向东扬笑眯眯道:“真人你百岁寿诞,我就算手头事全不做也要赶来的。”
众人心中皆是颇为惊骇,那华西子站起身不确定问道:“你可是那个富可敌国的向东扬?!”向东扬转身揉揉鼻子,说:“富可敌国谈不上,买下几个昆仑派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华西子正要回嘴,却被何太冲瞪了一眼,顿时什么也不敢多说。
武林不与官商来往这是默认的规矩,但谁也不能真正的离开这些。大侠武功再好也是要穿衣服的,也是要吃饭的,也是要花钱买这样那样的。如果将当今世上经济比作一棵树,那向东扬无异于便是树根。外人不知他是如何在十年间做到第一富人的,只知道他脑子里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他能造出千奇百怪的东西。
在座谁也不敢真正同他叫板,万一惹恼了这个姓向的,他一怒之下切断各大门派生活来源这可怎么办?有钱能使鬼推磨,况且他们江湖纷争也不必要扯进一个商人。
向东扬一一给宋远桥,俞莲舟等人见礼,俞岱岩见他来了心里也有了底,当初向东扬便给他说过五弟回来必有风波,如今果然不假。既然向东扬来了,此事必定有着落,故此俞岱岩倒不像先前那般神经紧绷。
莫声谷两年没见向东扬,喜不自胜一把拉起他道:“我说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去梁浮找你了!”向东扬被他那满脸的胡子吓了一跳,惊道:“我不是让你把那毛胡子刮了吗?!”莫声谷抓抓头,将他拉到张翠山跟前,介绍说:“这是我五哥张翠山,五哥,这便是思……三嫂的哥哥向东扬,你们还没见过罢?”
张翠山见兄弟都对向东扬到来大为欢喜,拱手笑道:“在下张翠山,见过向兄。”向东扬还礼道:“早听说张五侠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然所言非虚。”
他们在这客套,一时将群豪晾在一边。空闻大师刚才正在审问张翠山,哪知道半路杀出个向东扬来,这向东扬的名气他也有所听闻,不欲和他闹僵,提气喊道:“张真人,这事该如何处置,还望示下!”他这一喊声如洪钟,在大殿里嗡嗡回响。
张三丰道:“刚才小徒想必已说明,谅他也不会当着师面和三位高僧说诳语,龙门镖局和贵派弟子不是他所伤,谢逊的下落他是不肯说的。”
空智冷笑道:“但有人亲眼瞧见张五侠杀害我门下弟子,难道武当弟子不敢打诳,少林门人便会打诳么?”左手一挥,他身后走出三名中年僧人。
三名僧人各眇右目,正是在临安府西湖边被殷素素用银针打瞎的少林僧圆心、圆音、圆业。
这三僧随着空闻大师等上山,张翠山早已瞧见,心知定要对质西湖边上的斗杀之事,果然空智大师没说几句话,便将三僧叫了出来。张翠山心中为难之极,西湖之畔行凶杀人,确实不是他下的手,可是真正下手之人,这时已成了他的妻子。他夫妻情义深重,如何不加庇护?然而当此情势,却又如何庇护?
向东扬悄悄向俞岱岩问明大致情况,低头沉思了会儿,对几人道:“这事的确棘手,不过我早有备而来,你们只需配合便是……还有,记住此事皆我向东扬一人所为,与武当无半点瓜葛。”七侠不知向东扬葫芦里卖甚么药,但只要能将此事化险为夷,便是大大的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