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现在的千仞峰还是个小峰。
白茶刚到千仞峰,依循着先前到上仙门学府的路线摸索,来到了那一处沈天昭平日修行的林子。
不想还没来得及进去,便从外面听到了有人嘲讽出声。
“哟,我当是谁大早上的五更天不到就在这儿练剑?原来是我们的沈师弟啊。”
“师弟,你别怪师兄说话难听。这千仞峰上下也就此处灵力最好,你若是个资质好点的弟子倒也算了,可你一个空灵根就算努力个十年八年的也混不到内门,你何苦在这里浪费时间?还跟我们师兄争灵力呢?”
白茶心下一惊,怕他们发现收敛了气息循声走了进去。
她先看到的是三四个灰衣少年,其中一个个子稍高一点的少年拽着里面人的衣领,神情恶劣地警告着对方。
被警告的不是别人,正是沈天昭。
倒不是白茶见过对方的模样,而是唯有从少年身上能够感知到和剑碑上的剑气一般的气息。
和白茶想象之中的那种眉眼悲悯,仙风道骨的大能不同,此时的沈天昭看着和她差不多年纪,还是个少年郎。
他的面容也没有多硬朗,带着些青涩。
那是一种介于少年和青年间的长相,眸若点漆,眉峰冷冽,鸦青色的长发因为推攘而散落在了肩上,肌肤胜雪,在发间隐约。
这哪里像是一个剑修,说他是王城哪家的贵公子也是有人信的。
那几个弟子左右不敢做得太过,对沈天昭冷嘲热讽了一番后便离开了。
少年似乎对这种事情已经习惯麻木了。
这林子这么大,哪里会容不下一个他?
无非是他们平日里被内门主峰的弟子打压,想在他这里找些存在感罢了。
沈天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压着身体的疼痛想要握剑重新站起来的时候。
一片阴影覆了上来。
他眼睫一动,抬眸看了过来,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映照着日光直勾勾注视着他。
白茶朝着他伸手想要拉他起来,另一只手不自觉攥着衣袖,神情肉眼可见地紧张。
“那个你好,你好像受伤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拉你起来……”
沈天昭没有立刻回答,他看向白茶,在白茶以为对方不会搭理她的时候,他薄唇微启。
“我知道你。”
白茶被对方这突然的一句话给弄得有些没反应过来:“你认识我?”
他摇了摇头:“不认识。”
“不过之前有个人曾告诉过我,如果我修为一直不得寸进的话,不妨在这里等等。或许会有一个人来找我,他还告诉我——”
沈天昭一顿,看向眼前这个和自己年岁相当的少女,不大确定地说道。
“你可能会是我的机缘。”
白茶更恍惚了:“机缘?不是等等,这话谁告诉你的?”
“是一个白发苍苍,穿着灰衣的老者吗?”
卓不绝是沈天昭的挚友,他的神魂不会排斥对方,白茶会这么想再正常不过。
“不是,是一个青年。”
沈天昭思索了下,而后皱了皱眉。
“奇怪,明明只是去年的事情,你这么一问我竟想不起他具体长什么样子了。只隐约记得他生的很好看,论模样的话,整个剑宗估计也就顾淮能和他一较高下了。”
顾淮?这好像是逍遥子的本名。
还有,一年前……这不恰好是她刚入剑宗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