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戈尔温总是跟不上她跳跃的思维。
栢钰的声音和巴顿咖啡店的唱片重叠,戈尔温不再疑惑这个年轻女孩的声音,毕竟那是故事带给她的礼物。
现场一下被声音点燃了,戈尔温甚至听到旁边的女生低声抽泣。
栢钰光着脚在台上跳舞,破碎的裙摆像破茧而出的蝴蝶。
“很美不是吗?”
戈尔温转头看旁边和他搭话的人,男人很眼熟,但他手腕上带的古董手表又让戈尔温否定自己。
戈尔温确实不认识什么有钱人。
“你是栢钰的朋友吧?”男人向他伸出手:“我叫仑比利。”
仑比利?巴顿酒摊的老板。
男人觉察到他的表情,勾起嘴角:“看来你知道我。”
“我在酒摊见过你。”也知道你是个把1690万美金的吉他转手送人的冤大头,戈尔温识趣的没把后半句说出来。
仑比利歪了歪脑袋:“应该是吉他那次吧,毕竟我对你奇特的眼睛记忆犹新。”
戈尔温感叹商人的敏锐。
“你应该知道那把吉他,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她,因为我和她说,那是个高仿品。”仑比利笑着说:“那吉他本来就是为她准备的。”
戈尔温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心思。
“当然。”
演唱会临近结尾,仑比利悄悄离开了。
戈尔温看着栢钰站在台上和观众鞠躬,接着,栢钰的目光通向他。
她轻轻地说:“接下来,我要向你们介绍我的朋友……”
戈尔温猝不及防地被点名,一瞬间,全场的目光几乎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他是一位被埋没的设计师,他的纯白理念造就了我身上这件礼服……”
戈尔温的耳鸣让他听不清栢钰后面的话,全场激烈的呐喊声又将他拉回现实。
他全身血液加速,左腕上的伤疤变得滚烫起来。
这种被人拨开沙土恢复呼吸的感觉。
戈尔温低下头站在原地,直到栢钰拍拍他的肩膀才反应过来。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这次,戈尔温并没有隐瞒。
那晚小岛的风很大,戈尔温印象格外深刻,以至于他多年以后问起栢钰为什么要帮助他的时候,栢钰边和吉莲娜搓麻将边回答他:“因为你和我很像,这或许就是艺术家的共鸣?”
第二天清晨,戈尔温就和栢钰匆匆道别。
飞机进入巴顿的领空开始颠簸,甜美的女声告诫乘客们系好安全带。
戈尔温望着外面的雨裹紧了大衣,他打着商店新买的伞冲进雨里,风大的像要把人撕碎似的,等站到公寓门前,戈尔温搓了搓早就冻僵的脸。
钥匙还没插进孔眼里,门就自己开了,从远处看,戈尔温像被门吸进去了一样。
还没等他站稳,一只手就抚上他的后背,也许是因为太冷了,戈尔温打了个颤,他缓缓抬头,看见了镜子没有聚焦的灰色眼睛。
“先生,您看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