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钟家公关的速度,快,截屏也行!”
“草,链接失效了!”
“我保存了!”
池鹿眼睁睁地看着那张照片在屏幕上闪了闪,随即页面跳转到“无法获取相关信息”。
他僵硬的唇抿了抿。他将手机屏幕摁熄,收回了裤子口袋里。
池鹿手指骨节都在泛白。
他见过几次钟先生的照片,但都是和苏蓝在一起的宴会官方照。
他强迫自己不在意,但没有办法不在意。
在某一次情动的时候,他留下过吻痕,他说不清那种感受,或许那来自于他无端的妄想和不该有的占有欲。
他会看到吗?他会看到吧。
池鹿在那时悲哀地觉得自己可能胜过了他一筹,但是事实更让他悲哀。
旁边那些人的惊叹和艳赞,让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输的地方,并不仅仅只有他以为的那一处。
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光明正大地站在姐姐的身边吗?
无论活着,还是在她死后?
只有这样的人,才行吗?
池鹿嗓子干涩。
那一腔本来堵在胸口的怒意,忽地苦涩地让人无所适从。
众人在原地议论了不久,葬礼似乎结束了。
远处的礼堂的门打开,名流们依次从大门散出来退场,神色各异。
身边围观的群众见没热闹看了,也纷纷散去。
池鹿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他一手压低了帽檐,垂着头转身离开。
肩膀跟旁边人撞了一下,他下意识道歉:“对不起。”
“……没事。”
对方声音低哑,带着浓浓的鼻音跟他擦肩而过。
池鹿转过眼,他瞥见了对方的侧脸。
那是一个俊美的少年,低垂的眼哭得通红,他匆匆离开。
这个人刚刚跟他一样,守在葬礼的警戒线外。
那种突兀的,来自遇到同类的荒谬感,将池鹿的脚步定格在原地。
池鹿第不知道多少次地茫然地意识到。
他从来不是姐姐的唯一。
就连做情人,也从来不是-
苏蓝发现,回程的路上,钟予显得很疲惫。
他阖着眼,单手撑着额角,靠在车窗上。眉头隐隐皱着,美人蹙眉,格外惊心。
黑色的丧服让他的苍白愈发明显,他本身身体就没好,现在脸色白得近乎宛如一张薄薄的纸。
苏蓝回想了一下。
好像是从看到她的遗体开始。
葬礼上瞻仰遗体,是正常的环节之一。她的葬礼自然也有这一项。
苏蓝知道,钟予从来没看见过她的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