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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7 章（第2页）

她迈步朝娜塔妮娅走了过去。

“娜塔妮娅！”她高喊一声，娜塔妮娅回过头。

见她面容发怔，周乔胡诌了一句：“我也来看阵亡名单。”

娜塔妮娅没说话，转身就要走。

周乔赶紧唤住她：“你不回公寓吗？你昨晚住在哪里的？”

娜塔妮娅的方向与公寓方向相反，周乔起疑。

“老板娘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去。”娜塔妮娅的目光有些冷漠，周乔必须找个借口。

娜塔妮娅冷峭的眉眼忽然垂下，对着地下用力地说道：“我不回去了，她可以让给别人住。”

“你昨晚住在哪？你有住的地方了？”周乔追问道。

娜塔妮娅望着周乔，似乎有些犹豫与迟疑，不过她最终还是说了：“我昨晚睡在附近的一张凉椅上。”

周乔大为震惊，她原以为娜塔妮娅得到了那位剧院老板的帮助，看来她还是低估娜塔妮娅的倔强了：“前天半夜出什么事了？你不想住401，跟我住402也可以。”

但娜塔妮娅摇了摇头：“不用。”

周乔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昨天清晨你走后，我拿了钥匙去了401。”

娜塔妮娅忽然浑身战栗了起来，眼神闪烁不定，一只手握住另外一只手腕，看向地面。

周乔继续说道：“但什么也没有。”

话音刚落，娜塔妮娅猛然抬起头，用力深呼吸，之后对着周乔冷笑：“实话跟你说，我再也不会回到那个鬼地方了，宁愿睡路边。”

撂下这句话后，瘦弱的身影即刻奔向了大街，一辆疾驰的车子紧急刹车，娜塔妮娅让了好几步，捂着心口喘息，等车开走后几乎是小跑着到了对面。

周乔一直看着她，直到太远了看不见为止。

她装着满腔的心思回到出租公寓。

老板娘正好看着钥匙墙，对旁边房间里的老人家说话：“金钥匙挂了两天了，如果不住了，我上去打扫一遍，再让给有需要的姑娘。”

这几天经周乔观察，钥匙墙后面这间屋子应该是老板娘一家生活的地方，那位老人家从五官上来看像是老板娘的母亲。

看见周乔回来，老板娘热情地打招呼：“你丈夫不是没有上战场吗？我怎么看你每天下午都去等阵亡名单？”

面对对方自如的寒暄，周乔也变得更加熟络起来：“其实，我是来找我嫂子的，她只身一人来了列宁格勒，家里人不放心她。”

老板娘非常相信周乔的话，推心置腹地跟周乔聊了几句，基本上都是抨击战争的危害。

周乔的目光越过老板娘丰润的脸蛋儿，紧盯她身后钥匙墙上那枚醒目的金钥匙，僵尸一样呆了一会儿，突然，她抽离回神，目光回到老板娘红润的脸蛋上：“差点忘了，下午我在报社门口看见401那个姑娘了，她如今正在找工作，晚上可能不回来，她拜托我帮她的包拿给她。”

老板娘望着周乔：“找工作？你是说，一个姑娘家找工作？”

周乔点头。

老板娘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这年头可不好找工作哇！”然后转身从钥匙墙上取下了那枚金钥匙。

周乔道了声谢，抓起金钥匙。

这时，老板娘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话：“像她那么美的姑娘，没钱的时候很容易被骗的。”

周乔看了老板娘一会儿。

等她来到4楼，拿着手里的金钥匙打开了401公寓大门。

因为之前已经造访了一次，周乔多多少少有些心理准备，虽然她还没搞清楚娜塔妮娅在害怕什么，但她对401从心理上降低了些紧张度。

但是这一次，完全不一样。

周乔刚走到饭厅里，忽然看见卧室里站着一个阴影，后面的墙壁上还有这个阴影放大的样子，竖起的衣领，长长的衣摆，以及一顶奇怪的帽子，周乔双眼圆睁，本能地憋住了呼吸。

她的脚钉在地上，牙齿微微发颤，她不动，里面的那个阴影也不动。

周乔微不可察地侧头，余光看见公寓大门敞开，逃跑的话只需要两步，她再次看向卧室，那个阴影还在刚才的地方，一动不动。

周乔出声，对阴影说道：“你好，我是隔壁402的。”

阴影仍旧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