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清洁员把他们带到一楼尽头的洗衣房里,里面有几十台洗衣机和烘干机,地上的脏衣篓里全是待洗的衣服,烘干的衣物则放在另外一边,那件蓝色的衬衫此时正挂在熨烫机后方,已经熨烫完毕,客房清洁员还来不及送回去就听到了那个可怕的消息。
“就是这件。”客房清洁员用衣叉取了下来,并把原先的污迹处指给庄零看。
庄零将平整的衣料用力地握皱,眼神呈现出一种犀利的锋芒。
“2:57的时候Joy还活着,四楼桥牌室当时是关闭的,里面的所有人都没有嫌疑。”离开洗衣房,庄零和周乔站在拐角处轻声讨论道。
周乔摇了摇头:“可是他是中毒啊,完全可以把毒物投入他的酒里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桥牌室,我看2:40许多客人去上洗手间的时候就可以作案。”
庄零深深地看着周乔的眼睛:“别忘了,Joy是2:57回到客房的,从四楼搭电梯回到一楼一分钟都不要,也就是说,他最多也就是2:55离开四楼酒吧,2:50桥牌室关门,假如当时凶手投毒,酒里有毒了,那么从2:50到2:55这五分钟时间内,Joy怎么可能不喝一口酒呢?”
周乔一下子被点醒了,她不断地点头道:“你分析的对。”
庄零继续说道:“2:58,Joy换上白色衬衫搭电梯回到四楼酒吧间,当他在吧台重新坐下后,喝了第一口酒就中毒了,紧跟着我们就出来了,发现毒发时的Joy,他还没有死,但是毒性发作太快,他已经不能开口说话。”
周乔感觉毛骨悚然:“那个酒保呢,为什么他不在酒吧间?”
“我已经问过了,今天下午桥牌室活动开始前酒保把客人们要的酒全部准备好后就被叫去了蔡志伦的房间,他一直呆在那里,帮蔡志伦做酒,这一点蔡志伦和一名客房侍者都可以作证。”
周乔露出了纠结的神情:“如果桥牌室的人没有作案时间,那么又是不相干的人干的,侍者?客房清洁员?记者?还有三楼餐厅的厨子?”
庄零此时摇了摇头:“记者群体今天下午全部在客房里打牌,我已经确认过了,三楼餐厅每个正餐结束后都会锁门,餐厅的员工会在里面休息,并准备下一个正餐。至于侍者,除了在蔡志伦房间服务的那名侍者,其他都在桥牌室服务,只有客房部的人,因为工作时间不同,每个人出入时间不一样。”
“怎么会这样。”周乔完全困惑了:“讲来讲去,竟然是客房部的人有这个机会投毒?”
结合聂怡的案子来看,这两个案子几乎一样。
一个没有动机的凶手完成了凶杀。
“会不会是客房部的员工跟Joy有什么私人恩怨?”
庄零轻轻的呼吸了一下:“我觉得两个案子是同一个人干的,如果这个人跟Joy有私人恩怨,那么聂怡又是怎么回事呢?总不可能跟一个在英国长大的富家千金也有恩怨吧?”
聂怡的案子,周乔凭女人的第六感还是觉得是跟蔡家聂家联姻息息相关的人干的,也就是当时舞池里的那些宾客中的一个,而且她总觉得这是情杀。
这个Joy,应该是看见凶手被灭口了。
周乔把心里的感觉说了出来,庄零也赞同:“确实,我也这么认为。”
“如果Joy看见凶手了,那么凶手就是艾卜斯啊。”周乔低吼了一声。
庄零看着陷入困顿中的周乔,他又何尝不是。
“Joy威胁艾卜斯,说明艾卜斯就是凶手,但是艾卜斯不可能靠轮椅完成凶杀啊,那把弩是从透气格里射出箭的,艾卜斯根本就站不起来!”周乔崩溃了。
庄零拍了拍周乔的肩膀:“先回客房吧,休息一会。”
周乔只能点头应允了。
二人回房休息了一会儿,到了晚餐时分窗外湛蓝色的天空已经变成迷人的夜景,正当二人要前往餐厅用餐时,一名侍者出现在他们的房间外。
“庄先生,周小姐,郭先生邀请二人前去共进晚餐。”侍者示意走廊方向。
庄零周乔于是跟在侍者的身后,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郭先生的客舱。
“庄先生、周小姐,快请坐!”这间主人的客舱明显要更大更豪华,装饰明亮的客厅中央已经摆满了满桌的食物,郭先生正在添酒。
“我不习惯喝烈酒,这是爱尔兰甜酒,喝起来酸酸甜甜,周小姐应该会喜欢。”好客的郭先生热情地相邀道。
庄零周乔入座。
用餐期间,郭先生提起了诸多在侦探小说史上留下威名的大作家们,以及他们脍炙人口的作品,这方面周乔是行家,二人聊得热火朝天,庄零虽然对侦探小说无感,但他乐于倾听,每当二人谈及诡计这个话题时,庄零都听得十分投入。
用餐结束,郭先生邀请二人到沙发上闲聊。
提起在游轮上发生的凶案,郭先生一筹莫展,他强调道:“明天这个时候游轮就入港了,到时候警方就会上船,接管我们留下的这个烂摊子,他们当中好些都是我当警察时的同僚,这样见面真是丢脸啊。”
郭先生不自觉地苦叹一声。